群中,裴朝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上,一身蓝色长袍,气质如兰,他手中提着一把弯弓,兼备了书生的儒雅和武将的潇洒,引得观者赞叹不绝“这位就是新晋探花郎吧,果然不同凡响。“皇后娘娘道。身旁的阎温婉含蓄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一丝渴望。那与她成亲的夫婿,若也是这样清雅脱俗该多好。裴朝扶着弯弓,远远看见了人群中的宁窈,清亮的眼眸闪了闪,隔着人群同她微微颔首,以示亲昵。
宁窈对上了裴朝的眼神,便也笑笑,同样对他点了点头。这时一只飞箭直破云霄。
裴台熠骑于一匹乌黑高大大马之上,一身黑袍。他面戴乌黑青铜兽纹面具,双鬓如墨,手中握一把古弓。
那弓柄墨黑,形状古朴,由峨眉矮桦木所制,质地坚硬赛石,弓臂上缠绕以乌黑牛筋,弓弦细若发丝,在光熙中闪暗哑之光。此弓一出,便知绝非凡品,握弓之人,自然也不会是俗人。
若裴朝引弓,是具观赏性,叫人赏心悦目。那么裴台熠引弓,则是利刃出鞘,令人不敢直视,只能低头避其锋芒。裴台熠从马背上的箭壶中抽了一柄红尾竹箭,动作矫健敏捷,一气呵成。他开臂引弓,身若青松,手若磐石,发箭时,飞箭直入云霄,一只竹箭竞射出了铮铮金石之音。
“裴大人的箭术,实在是天下无双。“宁窈身侧一位大太监忍不住开口。宁窈第一次观看猎狩,满心好奇,问道:“今年会是裴大人优胜么?”那大太监便笑了起来,道:“有裴大人在,这春狩的魁首,就没落于旁人。裴大人第一次参加春狩,才刚八岁,骑了一匹马踏飞燕,骑马是第一,射猎亦是第一。从那年之后,就每一年都是第一了。”“有一年不是。"另一位太监插嘴道,“"爹爹您忘了?”这太监是大太监的干儿子,故而称他为爹爹。“瞧我这记性。“那大太监一拍脑门,道:“却是有一年不是第一。那年圣上同裴大人说,做人要学会藏锋,不可年年包揽第一,叫其他世家弟子难堪,那年他便故意射掉了一环,方才拿了个第二。”“结果他虽拿的是第二,圣上却龙颜甚喜,赏了千两黄金,百倾良田,又让他当了副指挥使,倒是比第一名还出风头。”宁窈听着大表兄的往事,心道他少年时倒是意气风发。裴台熠只射了三箭,活动开筋骨,便收了弓弩下马回营。他走后,场上的一众天潢胄贵,方才回了魂,各自重新操练起来。但裴台熠的出现,已经将在场水准拔得过高。看过他骑射,再看其余人。只觉得他们都手脚绵软无力,像一群软脚虾了。宁窈看了一会儿,便觉无趣,也回营帐中去。营帐里,几位后宫美人正品茶茗,见宁窈过来,便将她唤了过去,神神秘秘地旁敲侧击闺中秘药一事。
“姑娘手上可真有那使人禾公处紧致,颜色粉嫩,不生毛发,还散发异香的宝药?”
宁窈无奈呷了口茶水掩饰尴尬。
传闻就是这样一件普普通通的东西越说越离谱。“只是一种保养的药膏,并没有如此奇效。"宁窈解释道。几位美人仍期待道:“医女谦虚了,还请医女赐药。”宁窈将配置的药膏赠与众美人。
几位美人欢喜,纷纷做起借此药留住圣心的美梦。宁窈苦学医术,总觉得不该是做这些。
她觉得自己此时比起医女,更像是青楼老鸨了。“窈姑娘!"这时一位宫女慌张入内,“还请窈姑娘速速同奴婢觐见皇后娘娘。”
宁窈随那宫女去了,一进营帐,就见皇后娘娘正抱着小皇子六神无主。“窈姑娘,"皇后娘娘扑倒在地,一把拉住宁窈的手,道:“你可要救救我的孩子!”
“皇后娘娘切莫慌张。"宁窈镇定地从奶妈手中将小皇子抱了过去。她以手掌托住小儿柔软的后脖颈,再以肘部托小孩后背和臀,再搭了小皇子脉搏,又侧耳贴上小皇子的胸口听其心跳声。“管事嬷嬷,请问小皇子今日吐奶了吗?”“没有。“管事嬷嬷六神无主道:“小皇子今日一直十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