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宁晓的满头白发。宁窈抱着妹妹,整个人都在剧烈地发抖。
她压根不信什么治百病的圣水、不信什么捉妖水。那么究竟是何物竞能冲刷掉她妹妹头发上的蜡油?从妹妹的苍白发丝之间,宁窈嗅到了酒的气息。蜡,水过无痕。
但蜡,却能融于酒!
她的浑身血凉了下去。从坐马车进山到现在,每一件她不曾上心的小事,全变成碎片从她眼前飘来,最后拼接成了一张完整的蓝图。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宁窈又嗅了嗅自己和宁晓胸口的莲花。当闻到花瓣上散发出的蜂蜜的甜味儿,宁窈苦笑了一声。
果然如此……
为何蝴蝶会恰巧停留在她和宁晓身上?
因为她二舅母给她摘花时,故意往花上抹了蜂蜜。宁窈大彻大悟一一
什么元宵礼佛,什么高僧赐福,这些通通都是幌子。从头到尾,这不过是一场专门为她而设下的局。其目的就是为了将宁晓当众暴露,彻底将她们姐妹镇死在绞手架上。
她发抖地盯着那秃头和尚,朗声道:“你瓶中装的什么圣水!那分明是酒!”
那和尚闻言竞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悠闲地走到她的面前,然后俯下身,用仅仅他们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是又如何?小姑娘,你管我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你妹妹已经现了原形啦!”
另一端,裴柳氏已唤来了一群等候多时的杂役,她尖声大叫道:“妖邪,果真是妖邪!这死丫头带了一个妖邪进裴家,这还得了?都愣着做什么?快,快将她抓起来!”
裴老太太重重叩了叩手中拐杖,喝道:“我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外孙女。”
“外祖母!"宁窈和宁晓被裴老太太护在身后,一股热泪涌上了眼眶。裴老太太慈爱地握着宁窈颤抖的手,温声道:“我这老婆子老眼昏花,认不得什么白头发黑头发,我只知道,宁晓是我外孙。”宁窈顿时泪如雨下。
原来那日裴老太太,早已看出宁晓头发上涂了蜡油。她是认这个外孙,便默不作声地将这件事隐了过去。裴柳氏笑了一声,道:“老太太真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裴老太太正要训斥儿媳以下犯上,可她突然猛烈咳了几声,呕出了一口血,然后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
“外祖母!"宁窈魂飞魄散,混乱中,她摸了老太太的脉搏。她震惊又愤怒地大声道:“原来你们根本没给我外祖母服药!”裴柳氏道:“看啊看啊,这就是妖邪作祟!她竞然将她外祖母活活气倒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给我拖下去!”身强力壮的一干仆役将宁晓从她怀中拖走。“放开我妹妹!放开我妹妹!"宁窈满眼血丝,拼了命的大喊。她双手被按住,眼睁睁地看着宁晓被他们拖走。
宁晓还那么小,被这群人架着往外脱。她脚上的小鞋子掉了,膝盖被磕碰在石头上。“姐姐,姐姐!"她哭着叫她,每一声都叫她肝肠寸断。大
裴老太太病倒,裴台熠又出了远门,裴家家中无老虎,便该是宁窈二舅舅这只猴子称大王。但她二舅懦弱无能,也图自己亲妹遗产,还不愿出面当这个恶人,便让他妻子裴柳氏当悍妇,自个儿躲在背后乐得其成。宁晓被关了起来,今晚就要活活烧死。
而宁窈跪在堂上,她的几位舅舅、舅母坐于堂上。四舅母为宁窈说话,道:“那孩子只是她妹妹,关她何事?做什么要将她也抓起来。”
裴柳氏冷笑,道:“你还有脸说,当初在堂上,你儿子可是口口声声说他没看到,你也口口声声说你儿子从不撒谎。现在呢?我看你早就知道了,也是在包庇妖邪吧!”
在这节骨眼上,任何为宁窈说话的人,都会受牵连。这道理裴小甘并非不懂,但他还是站了出来,在堂下向众长辈行了礼,道:“裴小甘没有撒谎。裴柳氏道:“事到如今,你还嘴硬,你真是裴家的好孙儿!”裴小甘目不斜视,一字一句道:“那日我说的是一一我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