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仅仅只是得了“乖张跋扈”、“三分疯癫”这般的评价,这不免有些太过令人寒心。
“魏离阳已经自有龙府】启程了,若是此人杀人玩乐的瘾不犯,也许再过几日,他便会到悬天京。
现在秦大都御已经不在京中,这个疯子想要杀你,也不知谁能够拦得住。”
胧月皇妃全然不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知书达理的皇贵妃,反倒是像一位不拘小节的江湖女儿。
这让陈执安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他想要询问之时。
那胧月皇妃却忽然弹指,弹出一枚荔枝,悬在陈执安面前。
“不如这样……你去玲珑公主说,将你的名头挂在明月宫下,本宫保你安然无虞,那魏离阳也绝不会对你出手。”
胧月皇妃脸上带笑,眼神中闪动着些莫名的意味:“玲珑自然也知道魏离阳的残暴,你去与她分说,她本性良善,应当也不忍心看到你这么一位天才少年,被魏离阳扒了皮。”
“本宫也知你现在是悬天京中炙手可热的少年人物,你来本宫明月宫,倒也不算本宫拉拢于你,你不需要为姜家效力,不过是挂名罢了,你觉得如何?”
胧月皇妃眼尾的胭脂如同流霞,那瞳仁比墨玉还要黑的透彻,鼻尖又缀着粒朱砂痣,倒像是红梅落入了白玉盏,美的惊心动魄。
陈执安之前来明月宫吃过一次苦头,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观想南流景。
此时他看胧月皇妃如此姿容,眼神却仍然不曾有丝毫迷失。
他十分不解,既然不算是拉拢自己,不需要为她效命,又为何要将他的名字挂在明月宫下?
陈执安心中思忖,终究道:“陈执安位小势弱,如今不过只是一位画师,哪里又有资格去与公主请辞……”
他尚未说完。
胧月皇妃却忽然打断他的话:“你以为我护不了你?”
她话音刚落!
忽有穿堂风掠过缠枝莲熏笼,吹散她睫上凝着的龙涎香雾。
抬眸刹那,满殿烛火都暗了三分,倒映在胧月皇妃眼中的光辉,却仿佛一片星河一般,骤然亮了起来!
仅仅刹那。
陈执安只觉得这一处主殿,变作辽阔的宙宇,宙宇中满是星辰排布,让他越发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这是什么神通?这胧月皇妃又究竟是什么修为?”
陈执安大为疑惑,可在这刹那间,脑海中南流景照出光辉,在那光辉中,一尊天王法相若隐若现。
模糊的天王面容之上,同样照出两道光辉,照落在周遭黑暗的星辰宙宇中。
下一瞬,这些神秘的幻想便周然消散。
陈执安深吸一口气,眼神再度恢复清明。
“咦?”
胧月皇妃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她坐起身来,仔仔细细看着陈执安。
穿堂风仍在,惊起皇妃两三根发丝,倒是比陈执安油画上的游发意象更加勾人。
“陈执安,你究竟是什么人。”
胧月皇妃看了好一会,甚至身躯前探,一只手拄着下巴,仔细注视着他。
“小小年纪,一身天赋令人惊叹,既写诗又会画画,既修剑又修刀,看你身上的血气,只怕肉身也被你练出了一个名堂。
我活了许久,尚且不曾见过你这样的人?”
活了许久……陈执安瞥了一眼不过二十二三岁的胧月皇妃,仍然沉默。
“倒算得上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玲珑公主不过提携了你一番,你倒是还记上情分了。”
胧月皇妃露出贝齿,笑道:“不过你这等看重情分的人,最好拿捏。
本宫对那魏离阳也颇有些看不顺眼,若是他真来找你麻烦,本宫亲自为你排忧解难……也不求你有所回报,我倒要看看你,念不念本宫的情分。”
胧月皇妃就当着陈执安的面,说的如此坦诚,又指了指悬在半空中许久的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