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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布坊(2 / 4)

芝麻官都能将我们肆意玩弄,合理合法的敲骨吸髓抄家灭门。凡是富裕人家最终都会走上读书科举之路,为的就是个朝中有人谋求自保。”

姜斐囡凄然惨笑:“我阿公阿婆也是这般思想。只可惜我家三代单传,到我母亲辈终是断了香火。他们便转念把期许寄托在孙辈身上,只盼富土姜氏一门能出息个状元郎。”

他们千挑万选的好贤婿,便是当时名落孙山的落魄秀才孙房山——不是姜家不想挑个好的,商贾门户在官场处处遭鄙,约莫等同自决于同僚自毁前程。也只有孙房山这种久考不中的秀才会愿意捏着鼻子入赘。

“可惜我又是个女的。”姜斐囡自嘲道。

大凤为推行女学设立女子科考,准许女子入朝为官。可惜粥多僧少,女官席位多为士族贵女占据,根本不是她们无门无派的商户人家该肖想的。

“阿公阿婆几近绝望,只有我母亲拼着口怨气要我去试试。”

这些话是前世姜斐囡从未对叶国枝提起的。此时她却像溺毙冰河的受难者,盲目寻找透气的切口。趁着生命尚有余日欢唱,将一切通通诉予他听。

她知道他会听的。

“母亲自打生我落下病根,身体逐年虚弱。阿公阿婆去世早,我又远在四川念书。孙房山趁我母亲虚弱夺走了她的心血,她的心也跟着萎去。没几年便油枯灯尽撒手人寰。”

往后的部分都是叶国枝知晓的。

叶国枝听着她状似波澜无惊的自序,胸腔随着故事起伏悲伤的瓮动。第一次,他自发主动抱住了她。

“叶大人,我可是辜负了你。”

她耿耿于怀警醒着他,亦或是钓手的又一次抛勾甩饵。

“仅见面三次的生人,又谈何辜负。”

叶国枝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讲述再稀疏平常不过的公理:“姜掌柜不是叶某的所有物,你这般行事自会有你的考量。”

他的声音轻若羽翼,似落雪无声为大地盖上棉被,又像母亲眷念的眸光随行爱抚着赤子,四两拨千斤揉荡着她的心弦:

“努力长成今日这般参天秀树属实不易。”

“囡囡,尽做你想做的去。”

嗡的一声,头浆欲迸。姜斐囡只觉得脑中一片缠柔绵麻。她原是存着哄骗他的心思,却叫他的坦荡一击即溃。

她竭力攥紧了叶国枝的衣角:

“孙房山害死我母亲,又火烧布坊逼我就范。他们说要我谨记,母亲是不够安分才被害死的。”

——母亲恰恰是过于安分!

“王珂想在你身旁安个探子,被我给领了下来。与其被动抬上砧板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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