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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锦债(1 / 4)

布坊重建收尾,到了该总和账目的时候。

大火将半数库房损毁,女工们日熬夜熬加班加点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愿意缓期延收的商人寥寥无几,姜斐囡只能陪着不是把余单全散给了同行。

不提姜氏布坊此番折损的商誉,光是赔付违约的烂账就够她们喝上几壶。

鸢飞熬了几个通宵才把损失厘清,带着热乎的账本站在姜斐囡面前有苦难言。

“账上的钱还够撑几时?”姜斐囡问她。

“城南的钱掌柜还欠着我们款子,若是这两日能收回,布坊尚能再撑三月。若是收不回来......”鸢飞艰难吞吐着:“咱们怕是难熬过下个月中。”

“钱掌柜的款不必惦记。”姜斐囡听着鸢飞的天真设想连连摇头:“现在外边都在隔岸观火,他就是拖也会拖到下月再来讨价还价。”

商场如战场,这种时候万不能指望同行的良心。

姜氏布坊东山再起的速度过于迅猛,已是叫许多同行夜不能寐。倘若现在姜家倒下,同肆同贾尽可饿虎扑食分夺商利,布匹掮客也能浑水摸鱼将陈帐勾销。

人性如此,换作是她也会抓住机遇赶尽杀绝。

“那...现下咱们怎么办?”鸢飞如无头苍蝇般丢了谱。

内有奸细外有豺狼,和两年前的光景何其相似。姜斐囡蹙着眉头叹息。同时也宣告了她们两年的辛劳近乎白干。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姜斐囡思绪片刻拿定主意:

“再发一次锦债。”

所谓锦债,是布坊一贫如洗时候的下策。

当年孙房山心腹卷款遁逃,只留下不易携带的布帛积货和织机缫车,以及带不走的女工们。

该说不说,姜斐囡还得感激那土鳖有眼无珠。姜氏布坊虽为内斗拖累,江河日下尚能专利一方,靠的是祖传的异色锦织术。

一匹云锦双面彩,逐花异色各不相同。

姜斐囡虽对织物一窍不通,却对食货颇有心得。

大凤官府多以本色实物课税,江南地域尤以丝绢输供为常。官家既许布帛充抵税课,绫罗锦缎虽非正项,市井通贩亦能权行钱钞之职。

恰逢异色织锦技巧繁杂难有作假,姜斐囡索性就地取材裂锦为债立券定约,终以折价五成赊卖回款,堪堪有惊无险保住布坊。

前番布坊割肉自救肥了不少市猾囤户,再开锦债可谓众望所归。姜斐囡还没放出风声,王珂就一屁股坐在了她家堂上。

“此番劳王大人大驾,是有要事相商。”

姜斐囡恭敬奉上茶水。

“好说、好说。”王珂知道自己是来占便宜的,脸上横肉都笑逐颜开:“都是一家人,干女儿尽管开口。”

“大人也该听说了,布坊大火损失惨重。如今为维护生计,小女只能忍痛重开锦债。”

姜斐囡说着,王珂听得直流口水。

“可是那锦债——”

“如何?”王珂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问她。

“那锦债着实凶险。”姜斐囡垂头柔声细语:“大人也知道,外头眼红布坊的数不胜数。锦债一旦发出去,便由不得咱们心意,难免有人想乘乱捣鬼。介时还要请王大人替小女做做主。”

王珂知道姜斐囡担忧的是有债主集合锦债逼宫布坊让权。这事之前就发生过一次,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叫她过了关。

姜斐囡此番未雨绸缪,就是防着事态混乱被人一口吞了去。有王珂这个官家坐镇,商户的腰杆子也能硬气些。

“贤侄女不怕。朝廷公义在此,谁敢造次?”王珂义正严词的说着,手上却是耐不住寂寞不停比划着数钞姿势:“只是——”

姜斐囡浸淫商海许久是个上道的,只见她忙不迭递上一沓异色锦制成的债条:

“大人为富土鞠躬尽瘁我等深感涕零,小小心意难言敬重。”

所有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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