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内骤然安静下来,宾客纷纷侧目过来。
陈迹站在数十人目光中,宛如直面数十柄刺来的长矛。仿佛他还在龙王屯的那天夜里,秋叶从树枝落下,秋叶后都是敌人。
人群中,陈礼钦也朝陈迹望来。他没想到,陈迹竟还与靖王府谋逆一事牵扯,还有出卖靖王的嫌疑。如今靖王虽被按上了谋逆大罪,可是以靖王声望,从庙堂到江湖有不知多少人站在靖王这边,皆认为靖王之死乃是阉党迫害忠良所致。
陈家若背上出卖靖王的名声,恐怕会遭世人唾弃。陈礼钦思索再三,最终选择一言不发。
倒是张拙收敛了笑意,不动声色问道“王将军,这可是我张府请来的客人,何出此言?他与靖王一案有什么干系?”
王将军冷哼一声“让他自己说!”
陈迹微微皱眉。
这王将军分明是担心被江湖义士寻仇,所以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先声夺人,将污水全部泼在自己身上。
可奇怪的是,王将军已向白龙投诚,对方难道不知自己要隐藏密谍身份潜伏陈府吗?对方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秘辛?
等等,对方并非白龙心腹,并不是什么都知晓。在王将军的视角里,自己只是一个曾经试图救下靖王的太平医馆学徒,对方甚至不知道自己也是密谍司的密谍。
自己当日没说过血书从何而来,也没表明过自己的密谍身份,而白龙本就计划让他潜伏陈家才一直招揽,自也不会给王将军多说什么。
王将军并不知道,自己也已经投在白龙麾下。
陈迹想通此处,漫不经心道“王将军为何说是我出卖了王爷?我给了阉党什么证据?”
王将军冷笑“具体事宜我不知情,只是有知情人告诉我,王爷曾因信任你,便托你将一封亲手血书交予我。而你忘恩负义,却将血书交给了阉党!”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王爷血书?!为何从未听说过?”
“血书上写的什么?是否有王爷罪证?”
“王爷一生为国为民,却被阉党所害,没想到啊,竟是有小人出卖!”
“此等背信弃义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群情激奋,陈迹千夫所指。
王将军面露冷笑,陈礼钦则干脆避入张府正堂之中。
张拙闭目沉思,想要找出破局之法,却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到该如何为陈迹洗清冤屈。张夏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赶紧想办法,可此时似乎无法可破。
此时,小满气得满脸通红,她拉了拉陈迹的袖子“公子,您说句话啊,您不是那种人。”
陈迹沉默不语。
小满转而对王将军怒道“你莫要污蔑我家公子,我伺候他多年,他为人善良,绝不是你口中的背信弃义之人!”
王将军平静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恐怕王爷也觉得他善良,才会将血书托付给他。小姑娘,你年纪还小,识人不明。”
小满憋了半天“……你放屁!”
说话间,陈迹心念电转此时当务之急是洗脱自身罪名,可自己该如何辩驳呢?
自己能将此事和盘托出吗?不能,一旦和盘托出,他密谍身份也遮掩不住,陈家也待不下去。白龙之所以看重自己,看重的便是陈家身份,若自己没了用处,恐怕白鲤也就难救了。
那么,自己能将污水重新泼回王将军身上吗?也不能。
若自己说,那封血书是由王将军交给密谍司的,旁人也会问自己一个小小学徒,如何得知此事。
而且王将军是历来忠于靖王的千岁军将军,自己不过是个医馆的小小学徒,大家会相信谁的话?
再者说,对方有备而来,保不齐在此事上已有准备,自己从此处反击,恐怕会落入对方圈套。
只能另辟蹊径,找王将军无法反驳之事。
陈迹在人声鼎沸中思忖许久,最终开口说道“王将军是从何处得知血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