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八点开始,拖上下六层的地,刷十几间马桶,再把每个自习室的垃圾拖到楼下扔掉。这一套流程,每天要做三次。
别人问起来,她就说她是王奶奶的孙女,帮奶奶干活的,谁也不知道王奶奶是谁。
她在这里干活,一个月是两千块钱,工钱是少,可其他地方不要她,不收童工。两千够她妈和她弟的生活费,虽然紧巴巴,少总比没有强。
少女的她已经出落地很水灵了,水蓝的工装也掩饰不住娇俏,经常有大学生来搭讪。
明月烦不胜烦,她最喜欢在地下一层干活,人少,僻静。
沈兰泊就坐在那,最后一排书柜的旁边。
她不认识他,但看见他看书,心里就高兴,跟自己也坐在那学习似的。
喷壶往蓝色毛巾上噗嗤噗嗤喷,一蓬一蓬清洁剂射出,有点像擦眼镜的药水味,润润的,温吞的甜,她闻着有点头晕。
明月拿湿毛巾擦墙沿的瓷砖,有人吐了块口香糖在上面,扯下来,留个白圈。
她蹲在那,手臂机械摆动,像车上的雨刷。
不知道为何,今天擦完,明天这里又会多一颗嚼过的口香糖,好像有人刻意粘在上面的。
她不觉得为难,总不是干活,做什么都一样。
这个姿势,挨地他那样近。
虽然天气冷,她的面颊热烘烘,眼睛像黑黝黝的宝石,里面有光流转,一边擦墙面,一边往他身上探,总忍不住。
能看到沈兰泊的脚和一截小腿。
奇怪,白色鞋上没有一个泥点子,连一丝灰尘都没有,也不知怎么洗的这么干净。后来才知道,沈兰泊的鞋穿一回就腻了,穿第二次的少之又少,当然像新的一样。
她曾经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和清洁剂度过。
那天擦掉污垢,站起身离开。
“等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
她诧异地停下脚步,两根手指绞着毛巾,“是哪里没有打扫干净吗?”
他抬起头。
她看见他的脸。
少年的脸带着青涩的傲气,很像电视剧里天赋异禀,却恃才傲物的天之骄子形象。
这傲慢不惹人讨厌。
背后是大片大片黄色的木书柜,金色的暖光折射在他脸上,身上,指尖,仿佛身披金光的神明,贵气逼人,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的脸暖烘烘的,好像也跟着染上金色的光。
听到自己的呼吸,
“噗——噗——”,
一声一声,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沈兰泊看着她问:“小朋友,你在哪里上学?”
高明月当时第一个感觉是,他的声音真成熟,不愧是大学生,第二个感觉是,他的眼睛好亮,好像一个玻璃弹珠,照得她想流眼泪。
相形见绌,她畏畏缩缩的表情一定非常丢人。
“嗯?”得不到回答,他仿佛有些不耐烦。
明月勉强张开嘴,太久没有说话,喉咙僵地好像不是自己的,“我没有在念书了。”
沈兰泊放下书,貌似惊讶地打量她。
“哦?”
声音像从远古传来。
明月看到一只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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