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灰簌簌而落:撤!残兵如退潮般涌向月门,某个断臂侍卫仓皇遗落的腰牌上,蟠龙纹爪尖沾着井台特有的青苔。
喘息未定的庭院突然灌满萧瑟秋风,那秋风如冰刀般刮过脸颊,杜煜松手的瞬间,湛清踉跄着扶住他左臂。
绷带渗出的血迹已凝成紫黑色,与记忆中祠堂供桌上那滩神秘血渍别无二致。
她盯着杜煜,严肃地说:你身上的疑点太多了,这伤、这剑、这玉佩,都和这阴谋脱不了干系,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杜煜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正要开口,太阳穴突如遭重锤,视线里杜煜的轮廓开始碎裂成琉璃残片。
小心!男人突然揽住她后腰疾退三步。
方才立足处的青砖竟凭空下陷,露出布满倒刺的深坑。
湛清在眩晕中攥紧他腰间玉佩,龙纹凹凸的触感与三皇子私印完美契合——这个发现比头痛更令她窒息。
月门阴影里,管家拾起那片沾着青苔的腰牌。
他布满皱纹的手指抚过断裂的蟠龙纹路,从袖中掏出湛清清晨赏赐的碧水翡翠。
两片玉饰严丝合缝拼成完整图腾时,他混浊的眼球映出祠堂方向幽幽灯火,唇角褶皱里蓄满阴冷笑意。
湛清在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杜煜染血衣袖上细微的龙涎香痕迹。
这种皇室秘药的味道,昨夜还萦绕在父亲书房的门缝里。
她指尖徒劳地抓向虚空,仿佛这样就能扯碎那张将侯府层层缠绕的阴谋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