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秣、流民川流以献,之后每得郡县,宝货亦恭敬奉献。又此数将,雄信号为‘飞将’,万人敌也,茂公稳沉有谋,善道知兵能战。臣闻之,‘万人者英,千人者俊,百人者豪,十人者杰’,三将俱人中英俊也。今大事为成,用人之际,敢乞主公,可否留彼等性命?
“彼等蒙主公不杀,赦免其罪,定深感主公之生恩,势以尽死为报效,或对主公,堪将有用,足为爪牙,不失功狗。此臣愚见,冒死斗胆敢谏,伏乞明公再思!”
李密摸着胡须,默然不语。
房彦藻尽管压低着声音,可对王伯当此谏的不以为然和鄙其浅陋,李密几人都能听得出来,他说道:“伯当此谏,妇人之见!斩草不除根,不虑后患之生耶?既诛翟让,其党羽自当一网打尽,断不容留!明公,单雄信虽有勇力、徐世绩虽小有谋、李善道虽略能战,而正如伯当所言,草莽之徒,至多功狗,一夫之勇,亦配称‘英俊’?簪缨之族,世胄之门,方英俊士也!若此辈者,明公帐下今战将千员,何愁缺也?稍以简拨,胜此辈者,何愁不多?”
郑颋顺着李密引用《汉书》典故,举西汉开国功臣之例,亦道:“樊哙、周勃、曹参、夏侯婴、灌婴、王陵、周昌诸辈,屠狗织席之徒,何以能为汉之开国功狗?上赖汉高之得天命所属,下因萧何、张良、韩信之谋略远迈,如三杰者,诚然功人,‘英俊’是也,至若樊、周诸功狗之类,驱使之徒,拣之於草莽,比比皆是。於今明公名在谶纬,既得天命,为今圣王,又已得房公等诸英俊相佐,区区单雄信、徐世绩、李善道,驱若扑兔之狗耳,何足惜之!”
按他俩这么说,王伯当也是功狗,不足惜之。
王伯当物伤其类,心感哀沉,然不杀单雄信等的话,他认为的确是为李密更有好处,於是压着自己的心情,为尽忠李密,执意进谏,又说道:“主公,或如长史所言,雄信、茂公、善道者,杀之不足惜,然彼等若留之不杀,臣愚见,或将利主公安抚瓦岗诸部。乞主公思之!”
房彦藻、郑颋都是文士,房彦藻有点用兵的能力,但不能上阵杀敌,李密现得用的大将主要是裴仁基等降将,此外就是王伯当这个心腹了,王伯当为人忠义,交友以诚信,待下以恩厚,在军中的威望也很高,他的意见,李密不能不重视。而且王伯当所说也有道理。
十来万的瓦岗将士,如将上层的这些将领全都杀掉,确实不太好安抚,就算这十来万将士因为暂时无主,难以作乱,可要想再驱用他们为自己全心全力地攻战,却也怕是难以。
李密想了下,说道:“伯当,我知你义气深重,与单雄信、徐世绩,你们的关系都很好。你的这份义气,我不能给你坏了。这样吧,若杀翟让之后,单雄信、徐世绩肯愿从我,我就释之不杀,何如?至於李善道?”
房彦藻急声说道:“明公,单雄信、徐世绩若肯从明公,不杀也可,李善道必杀不可!”
郑颋立即应声说道:“不错,明公,李善道向有忠义之名,翟让为其故主,翟让一死,他焉不思报?其身在於外,拥兵数万,闻之,魏征现在魏州又在为他招募新卒,应者如云,其众恐不日就将逾十万,兼据五郡之地,南有大河为堑,若不杀之,此人必将成为明公之大后患!”
房彦藻补充说道:“又李善道若不杀之,单雄信、徐世绩纵从了明公,也必会外与李善道勾连,另郝孝德等部,因刘黑闼故,与李善道也一定会私下串牵!此非止外忧,亦我内患!其人必杀不可!明公,且勿手软。翟让既诛,外敌可尽力以图,洛阳已入明公彀中;李善道既除,河北五郡,指掌可取,李渊不足再虑。天下大业,在此一举!明公当速决断,勿失良机。”
“伯当,你意何如?”
和李善道的关系,王伯当不是很熟,但对他印象不错。
可房彦藻、郑颋说得对,不杀李善道,单雄信、徐世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