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从了李密,说不定也还会内存异心,郝孝德等见翟让被杀,物伤其类,亦有可能会外结李善道,以求保全,对李密军中的内部安定,确然是大为不利。而杀了李善道后,占下河北五郡,对李密则是大为有利。
此乃是不杀李善道,后患无穷,杀了李善道,百利无一害。
王伯当乃便说道:“主公,李善道颇有智略,有用兵之能,亦有胆识,前其单骑入营,斩王德仁,足见其胆略,今主公若必杀之,务需思虑周全,不可稍有差池,否则恐激变局。”
“就以孝朗之策,我觉得就可以行。伯当,你说呢?”
王伯当想了再想,房彦藻的此策理论上、计划上,的确是都可行之,——蓦然想到,先前任命刘德威为河阳都尉时,李密难不成就已有了杀翟让之意?不敢往下细想,应道:“房公此策,确高明之策。有刘将军在河阳接应,杀司徒后,遣以精卒兼程急赴,袭夺河内不难。
“只现从李善道在陕、虢之其诸部,秦敬嗣、王须达、高延霸、焦彦郎,俱其心腹,四营将士皆从其久战之精卒,合计万余,并高延霸、焦彦郎各以悍勇闻名,又黄君汉及其部也在陕、虢;柴总管所统四军,计总才五千众,能否杀掉李善道,臣不敢断言。”
杀不杀单雄信、徐世绩,不是很要紧,杀翟让的同时,杀掉李善道,以既除最大的后患,并夺占河北五郡才是最要紧的,定下了杀李善道,房彦藻心怀放松了些。
他拈着胡须,笑道:“伯当,你多虑了。仆适才不是说了么?袭河内之同时,就传令柴孝和,令他杀李善道,此李善道之无备,而我有备也;柴孝和军报言之,高延霸部现在卢氏,王须达、黄君汉两部现从郭孝恪在桃林,从李善道攻弘农县者,仅秦、焦、萧三部而已,此李善道兵力分散也。
“王须达,无谋一匹夫耳,可并檄令郭孝恪杀之;黄君汉与李善道别在两处,闻翟让已死,他难道还敢作乱?郭孝恪足能可镇压他矣。
“萧裕,为避免消息走漏,可不用先檄令他,令柴孝和伺机策其内应。萧裕闻之,对李善道虽军令凛从,本非李善道嫡系,牛进达、吴黑闼俱其昔时同僚,又闻翟让已死,必肯愿於内应之。然后,以柴孝和所统之我五千精锐将士,自陕县而奔急袭之,以有备击其无备,柴孝和多谋之士,兼以萧裕内起而应,尽覆其秦、焦两营,擒杀一李善道,何足挂齿,有何难也?”
这是对杀李善道在细节部署上的,进一步的具体计划阐述。
王伯当反复思酌,房彦藻的具体计划很不错,杀掉李善道看来确实是不难的事,他遂不复再有疑虑,问道:“敢问主公,计议何时诛杀司徒?”
“孝朗、子直,卿二人何意?”
房彦藻说道:“计议既定,宜当早为,以免夜长梦多,倘为翟让有疑,或竟被其先乱,再行诛杀,便不易矣。仆意,今日军议上,已议定了趁我两战之胜,择日进攻王世充等部隋军,则不如就明后两天,便以庆功和详议下步进战为由,召翟让等来营饮宴,至时杀之!”
“好!就依孝朗此意。明天有些仓促,定在后天吧。伯当,你明日潜部勒你军将士,以备后日,万一事有闪失,可以应变。”
王伯当应诺,问道:“主公,裴公、孟公等处,可否先与告知?”
裴仁基没有问题,他和翟让素无瓜葛,而且他和翟让也不是一路人,其出身高门,与李密等是同类人;孟让尽管为制衡翟让在各部义军中的威望,李密颇是厚待重用他,然他毕竟也是义军出身,就不能告诉他了。李密稍作忖思,就决定了主意,说道:“裴公那里,我今晚与他说,叫他明日也暗约束部曲,做好应变。孟总管处,就先不要告知了。”
杀翟让,这是大事。
还有一个方面的部队要告知,就是李密的八千骠骑亲卫。八千亲卫的两卫将军秦琼、程知节,与裴仁基相近,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