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如何,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此番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此时,后面马车里,也传来阵阵惊呼。
只见马车帘子撩起,一张张小脸激动的看着远方雄城。
高庆裔这次并非孤身前来,而是将一家老小全部带上,并打算安顿在汴京,以此向陛下表明心意。
他是个聪明人,知晓自己新降,又是外族,天然就比不得汉人将领,想得到陛下的信任,唯有交出投名状。
这个时代,抛弃一家老小性命,决心造反的人,终归是少数。
而且,即便打下一份基业,最后也有可能便宜外人。
郭雀儿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当年在外造反,留在京师的家眷被屠戮一空,落得个膝下无子,最后临终前实在没法子,只能把皇位传给了义子柴荣。
但凡有个儿子,哪怕年岁小些,也轮不到柴荣继位。
越接近汴京,那股子繁闹的气息就愈发浓重。
官道上车马如流,汴河之上船舶如织。
两旁楼舍林立,茶铺、酒肆、脚店、食舍应有尽有,摊贩络绎不绝。
除了没有城墙之外,比之北地任何一座城池都要繁华。
阿八惊叹道:“这城外都比临潢府热闹了,城内该是何等景象。”
高庆裔没说话,但也心生向往。
马蹄踩着夕阳余晖,自通天门入京城。
穿过城楼门洞,踏入京师的瞬间,一股繁闹的气息扑面而来,嬉笑声、叫卖声、喝骂声……无数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高庆裔隐隐有种错觉,彷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种感觉格外奇妙。
“可是高都帅当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
回过神,高庆裔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玄底官服的中年人站在一侧,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正是。”
高庆裔不敢托大,拱手回礼。
毕竟是天子脚下,一板砖下去,都能砸倒一片五品官,谁知道眼前这位是什么来历?
那官员轻笑道:“在下鸿胪寺录事张非远,高都帅初来京师,陛下特命下官在此等候。”
“有劳了。”
高庆裔心下欣喜。
张非远提议道:“高都帅客气,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是乏了,不如下官先领高都帅与家眷在馆驿安顿。”
“也好。”
高庆裔点点头。
他有心想要逛一逛,但考虑到家眷,还是先在馆驿落脚歇息。
张非远领着他们一路进了内城,赶往都亭驿。
这一路走来,让高庆裔等人几乎看花了眼,忍不住呢喃道:“难怪都说汴京是仙境,果不其然。”
闻言,张非远面带笑意道:“北城荒凉,多为民居,算不得繁闹,南城才是繁华之所。樊楼、东西瓦市子、大相国寺等皆在南城,待高都帅得空,下官可为向导,领高都帅好生游玩几日。”
高庆裔摆手道:“些许小事,岂能劳烦张录事。”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都亭驿门前。
看着高大的门楼,以及馆驿内连绵起伏的飞檐楼阁,阿八下意识的说道:“不是说馆驿么,怎地来皇宫了?”
此话一出,守在门楼两侧的侍卫,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从哪来的乡巴佬!
饶是张非远也不由微微一愣,好在他及时调整。
阿八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即逝的错愕,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由闹了个红脸。
“都亭驿有客房五百二十五间,院落一百八十六处,真论起来,皇宫也不如都亭驿的房间多。前些年金国使节初来此地,闹出过不少笑话。”
张非远到底在鸿胪寺任职多年,人情世故自不用多说。
短短几句话,就消除了阿八的尴尬,顺带说了几个金国使节的笑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