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叫嚣,底下的人便狐假虎威地向柳潮安身前冲,一群莽夫把他团团包围起来,誓要他低头认错。
跟随来的张信一看势头不对,一拳一掌从人群中劈开个豁口,他既承圣命来保护柳潮安,便要做到尽职尽责,才不辱风谨言的嘱托。
她说:“张信,朕要你好好保护他,就如同待朕一样。”
待他如她,是何等的隆恩,这一份心思,恐怕也只有张信能懂。
“大人!”他奋身冲至内圈,才看见那人在其间不惧却也不怒,长身玉立,一身文官朝服于风中翩然翻飞,其人清风霁月一般,不慌不乱。
晨光熹微,他傲视众人,那些人摄于他的气魄并不敢贸然上前,只骂咧咧胡说八道。
张信看柳潮安脸色如旧,才放下心来,今日在近处仔细观察这个男人,倒使他生了几分敬佩之心。
别人不敢做的,这个人敢,别人不愿承担的,这个人担,一次次为陛下与众人争斗,这一份责任与担当,令张信忽地了然为何她会待他不同,又为何珍而重之。
柳潮安见张信已辟开出路,挥手示意自己无碍,对面人态度恶劣,他反不与其争,只阔步前行数步,他进,那些人便退,反与他让出一条小径。
负手立于湖畔,湖水清澈见底,他不动声色目测了水深,侧身对那人道,“贺兰一门声望显赫,你们却仗势作恶,嚣张如此,辱没了贺兰家的名声。现今,本官要治罪你们,镇国公就算知道了也理应赞同。”
他扬袖一指领头的人,晨风拂动,吹起袍角,露出绯色内里,深红的颜色庄重而神圣,他哪里还是他,是皇权之下的利剑,明明不动声色,却令人望之生畏,“哪个是当日行凶之人?”
正说着,由远及近跑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厉声喝道,“太皇太后懿旨!”
这边领头的眼见有了靠山,故意挑衅说,“是我又怎样?”
那内侍下马刚要宣旨,只见柳潮安抬手一拦,语速渐快,音量也高了几倍,居然说道,“微臣今呈上命,为行旨官,所做诸事皆有理有节,有章可循,若看了太皇太后懿旨,便是违了君命,横竖有罪,不若不看的好。”
众人一片哗然,这姓柳的果真是不要命的主儿,可偏偏他并未听得太皇太后旨意,若说他抗旨又不是。
柳潮安不加停歇,一气呵成吩咐底下人道,“把行凶之人装入笼中,沉入湖底。”
这些随从虽有惧色,但因柳潮安是陛下所封的行旨官,他的命令不可不从,于是七手八脚捆人装笼。
那边被绑的人吓得哇哇大叫,依旧不忘张扬跋扈本色,嘴里大呼小叫地喊,“姓柳的你好大胆子,敢不给太皇太后面子,镇国公定饶不了你,一准儿收拾你。”
柳潮安不与他争论,只冰冷冷说一个字,“沉!”
那人刚被扔进水中,不远处便由众人簇拥着走来一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镇国公贺兰瑞。
贺兰瑞怒意勃发,大骂道,“什么人这么嚣张,敢动老夫的人?”
柳潮安也不解释,挺身而出,二人距离不过一拳,一时间剑拔弩张,周遭掉针可闻。
贺兰瑞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对面年轻男人居然敢口出狂言道,“下官不仅要惩治贵府家奴,还要替镇国公您行鞭刑。”
贺兰瑞不怒反笑,反过身泰然坐在下人搬来的立凳上,对面明明还有一只,是下人们搬给柳潮安的,此时,他扬眉而笑,当着柳潮安的面,指挥下人们撤了凳子,沉沉的嗓音透着一股不屑,“就凭你也配与老夫平起平坐?还想打老夫?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想来陛下指派人自有安排,聪明人自然对着聪明人,下官愚昧无知就派到镇国公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