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眉,思索片刻。
“是黄家七年前,送来的侧房崽子,前些时候立了些功,从十什官,擢升百夫将的那个小子?”
“府衙来的调遣令,还请动了那位府尊的手令”
他沉吟了下:
“知道是为什么吗?”
那侍从迟疑回禀:
“据悉,好像是调遣外派,去‘安宁县’处理中黄教一护法神将,显圣一事.”
罗道成拧了下眉头:
“安宁县,中黄教?”
“这个消息我晓得,前两日不是说,当年沧海天刀‘王玄阳’的那个徒弟,段沉舟不是在安宁县现身,消弭了劫祸么?”
说到这里,他瞥了眼捧着兜鍪,来自安宁县,乃是自己徒孙,如今入了府军,算是他身边亲兵的张青一眼:
“听说,他那个弟子‘季修’,人还没到江阴,名号便已经传得颇为响亮了。”
“将‘护法大将’的一缕神念,生生炼化”
“啧啧,王玄阳这一脉,还真的竟出妖孽。”
罗道成摆了摆手,淡淡瞥了眼这侍从:
“消息我晓得了,那老头什么心思,本将一清二楚。”
“大过年的,自己唯一的嫡孙死在了东沧海,尸骨无存。”
“消息传回来,酒行家的那小子记的‘县宗册子’上,说他被浑天贼第十把交椅的魏长蛟、还有黑市销金窟悬赏请来的杀手,一并给做了,尸骨无存,发疯倒也正常。”
“他要干什么,狗屁倒灶的小事,本将并不关心。”
“但有一点,小青子。”
旁边张青捧着兜鍪,正听说着他兄长季修的事迹,禁不住心潮澎湃。
自打这些天,跟随韩鹰师傅来了府里,随着师傅被师爷点名囚禁在‘水狱’,声称要叫他‘长长记性’,吃些皮肉之苦,看看下一次还敢不敢勾结外道。
随后,自己得到师爷罗道成赏识,被他点名做了传唤亲兵后。
张青在这江阴府内,整个贫瘠的世界观,几乎都快要被震得粉碎了。
以往在县里面,所见过的什么三大帮、三大营生、三大馆,什么‘拳枪刀剑,狮豹鹰隼’的够有面子了吧?
反正旧街巷出身的自己,对于这些人,那是想都不敢想,但都不谈那府里面的‘三十六行业,一条道馆街’了。
就是这建于江水之上的军机大营,那一个个驻守军舰的水卒、府兵!
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快能比得上他们了!
县里的所谓高手。
出了那一亩三分地,在更广阔的天地里,真的是狗屁都不是。
难怪他们在县里几十年,竟一点进取心都没有,现在看,哪里是没有,根本就是在府内,站不住脚!
如若与县里的泥土窝比,这府内简直就是金銮殿!
而就是在这样豪奢的地儿!
他大哥,季修!
名头都能掀起风浪来!
这如何能不叫他与有荣焉?
“季哥拜的那位段师傅,平素看不出来,但入了府内才晓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听说,十七岁的段沉舟,出身渔行底下,连一艘小舢板都没有,是最下等的渔民。
十九岁,就已经是打破二大限,头角峥嵘的渔行把头,声名威震一方‘档口’!
此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玉石行的四爷嗤他一身鱼腥气,他亲自赌石,以他项上人头,作为赌注,亲自剁了玉石行蔡四爷;
听说,当年蔡四爷头颅滚到翡翠渣里时,有人看见他刀尖挑着块帝王绿喂鱼。
后来蔡家惧怕‘王玄阳’的声名,明的不成,便玩了暗的,将他的头颅挂上‘黑市销金窟’,欲请来杀手处理。
但这事儿不知怎得,便被他知晓,后一艘舢板,劫了玉石行的一笔‘千两赤金’单,报仇不隔夜。
叫那位蔡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