亰北的冬天风沙大,下了一场雪后气温格外低。
气温低就导致感冒的激增,很多老人都熬不过这个冬。
杜老太太就是其中一个。
她的多个器官衰竭,一场流感后直接送入CU,虽然抢救过来,但情况不容乐观。
姜芫接到消息后去医院看望过她几次,倒是不担心跟她家里人撞上,因为杜落梅忙着跟秦时明打离婚官司,根本没时间管她。
现在谢依依跟护工轮流照顾她,秦非则抽时间去陪她。
这天下午姜芫又来看老太太。
谢依依不在只有护工陪着老太太,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她站起来,“姜小姐,您来了。”
老太太听到她的声音很开心,“棠棠。”
她忙握住老太太的手,“我来看您来了。”
杜老太太点点头,只剩下一层皮的枯瘦手指握住她,声音沙哑短促,“你怎么不穿我给你做的旗袍?结婚要穿,戴海棠。”
姜芫已经学会怎么应付安慰她,“好,我等您好起来穿给您看。”
她微微摇头,“我等不到了,我看不到梅花落,海棠开,我要去找你们父亲了。”
姜芫眼眸微湿,“楼下花园有一颗红梅,再下一场雪就开了,您一定能看到。”
“真的吗?”
“能的,一定能。到时候我扶着您去看,穿您那件带风帽的大氅好不好?绿色的。”
老太太哼了一声,“你呀,这审美真不如你姐姐,红梅覆雪多风雅一件事,你让我穿绿,夺谁的风采呀。”
“那就穿白的?”
“不好,都白茫茫的。”
“那红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姜芫忽然感觉到两道压迫的视线,忙抬起头。
她看到门口站着个女人,却不是谢依依,而是一张经历了风霜却依然漂亮的面孔。
姜芫看着那张脸,心脏倏然一紧。
这张脸跟她看过的照片一模一样,她是老太太的另一个女儿,港岛特首杜甘棠。
女人也看着她,眼神很深,很复杂。
就在姜芫不知道如何应对时,另一个包裹严实的人走进来,抱住了女人的胳膊喊了声小姨。
竟然是秦忱。
秦忱也看到了姜芫,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指着她说:“小姨,她就是害我和我妈妈的姜芫,现在又来害外婆了!”
姜芫没理她,只对病床上的人小声说:“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老太太却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棠棠,别走。”
姜芫不由去看向真的杜甘棠,她面无表情,一双眼眸里的情绪藏得很深,根本看不懂。
倒是秦忱,又开始跳脚,“小姨您看到了吗?她现在就是冒充您天天迷惑外婆。”
姜芫终于忍无可忍,“秦忱,这是病房,你要发疯就出去,别打扰老人家休息。”
秦忱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秦忱,她沉不住气,更无法保持她的高傲。
现在的一切苦难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迫切地需要一个人替她承担起所有罪名。
指着姜芫,她到底压低了声音,“姜芫,都是你故意做局,要我在修复仪式上出丑害我秦家,有胆子做怎么没胆子承认呀?”
姜芫冷笑,“我做局?是我让你去做那个出头鸟的修复师吗?还是我让你们家买热搜摆庆功宴?还是我让你妈妈行贿走私文物?还是我让你爸爸打你妈跟她离婚的?
每次都是你们主动害我,自食其果了就要再诬赖我,坏人的逻辑真是给你们玩的明明白白。怎么,这次带你特首小姨来,想要抓我吗?”
“你……”秦忱竟然无言以对,转身去求杜甘棠,“小姨,你看到了吧,她不但卑鄙还能倒打一耙。”
杜甘棠没说话,把手臂从秦忱手里抽出来,然后走到病床前。
她低头看着床上像干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