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男人对她道。
对于“有事耽搁”这几个字,郑清容并不怎么相信。
一个辰时过才开大门的衙署,其下的令史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确实值得打个问号。
此时已经陆陆续续有官员来刑部司偏衙上公了,见到男人都拱手称一句“赵亭长”,男人或应或颔首,时不时作揖回礼,其中不乏有书令史向他致意。
郑清容眉头微挑。
刑部司下的流外官从高到低分为令史、书令史、亭长和掌固四等,能让书令史向他一个亭长致意,看来这位赵亭长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郑清容跟随男人进去,一路走一路看。
按理说突然出现她这么一个陌生人,刑部司里的人合该过问一句。
但在偏衙走了这么一路,郑清容都没有发现有人对她的出现表现出一点儿疑惑不解,要么并不在意,要么装作看不见,更多的则是习以为常。
其他人是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对,唯独有一个人匆匆拦住了她们二人的脚步。
“赵勤,说了多少次了,刑部司衙署是办公之地,不允许外人进入,你又带人进来,真是屡教不改。”
那人灰头土脸,衣服上沾染了不少尘土,头发也不算得齐整,走路时右腿还有点儿跛。
要不是声音耳熟,身形尚在,郑清容都要认不出这就是先前爬墙上公的那位严掌固。
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各自都有一怔。
郑清容怔愣是因为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严掌固,先前在墙头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个狼模样?难不成是因为落地的时候没掌握好角度和力度?
严牧怔愣则是因为没想到赵勤带来的人竟然是郑清容,这人先前不还在外面帮他吗,怎么现在跟在赵勤后面?是他错看了,其实对方和赵勤不过是蛇鼠一窝罢了。
郑清容还想着跟严牧打个招呼,但没等她有所动作,严牧就把脸偏去了一旁,明显不想跟她有多余的攀谈。
这是闹哪出?
先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是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郑清容看了看严牧,又看了看面前的赵亭长,若有所思。
“不让带我也带多次了,这话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找罗令史说去,看罗令史搭不搭理你。”被称作赵勤男人并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反而出言嘲讽,“严牧,知道你为什么在刑部司干了五年还是个小小掌固,而我来了不到五个月就能升为亭长吗,这就是区别。”
说完狠狠撞开挡在面前的严牧,回身对郑清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公子,这边请。”
郑清容这下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原来不是因为赵勤知道她这位新上任的令史今天要来,而是把她错认成了其他人。
也难怪严牧嘴里说什么外人,对她又是这副恨铁不成钢的复杂表情。
敢情源头在这里。
严牧被赵勤撞得重重摔在地上,手掌磕破,擦出血痕,怀里的文簿也掉了一地。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没有先去看手上的伤口,而是第一时间去拾捡地上的文簿,手指都触碰到文簿了,又猝地收回来,连忙把血在衣服上擦干净才去捡。
旁边的人都当没看见,各自做自己的事,并不想多看多管。
因为脚跛,手也受了伤,严牧的动作显得很是笨拙。
等到捡起第三卷文簿的时候,视线里忽然多了一双捧着一摞文簿的手。
顺着手的主人看去,便见郑清容示意他接着。
她的眼里没有平日里同僚们的鄙夷和冷漠,更没有嘲弄和讥讽,有的只是顺手相帮的热心。
目光再次落到郑清容的手上,这手之前在墙外托过他,现在又帮他捡文簿。
他本该感激的,只是对方偏偏跟赵勤这种人同流合污。
想到这里,严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