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的小叔叫江少珩,是京城上流圈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江家更称得上钟鸣鼎食。
算起来,两人已经有半年没联系了。
至于江浅叫的这声小叔,实则拐了十八个弯,沾不到多少血缘。
他们最多算祖上曾有过亲,江浅的父亲也并不是江少珩的同父同母的亲哥。
对偌大一个江家,她更知之甚少。
但凡能沾上江家零星半点的好处,她也不会到夜场酒吧工作。
坐上车,江浅猛然又想起半年前,她还在音乐学院读大四,因为成绩优异申请到了留学资格。
印象太深刻,那也是个下过暴雨的晚上,自己穿了件灰色格子裙,高马尾,素面朝天,还有没褪去的学生稚气,也是这辆豪车将自己带到江家。
开车的助理是同一个人,说自己姓韩,是他们少爷的助理。
江家老宅建在私家车禁止通行的博物馆旁边,但这辆迈巴赫畅行无阻,稳稳停在一处庭院前面。
下车时,隔着亮堂的玻璃窗,江浅就那么远远地先瞧了里面人一眼。
这是江浅第一次见到自己所谓的小叔。
那会她想,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历史色彩很重的景区里。
身处偌大的庭院,她忐忑冗杂不安的情绪愈演愈烈,一点点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江浅的家境一般,父母都是领几千块工资的普通人,家里的两室一厅还是贷款买的,二十多年来,她从来没听他们说过家里还有富成这样的亲戚。
江少珩套了件墨蓝色毛衣,坐在茶室里,双腿交叠,慢条斯理斟着热腾腾的茶汤。
见江浅单手拎着包,孤零零站在门口,江少珩勾勾手,示意她进来。
刚开始,她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远房亲戚,就跟着旁边人喊:“江少。”
江少珩笑笑,把茶杯递过来,顺势引导她,“不用这么客气,算起来,你应该叫我声小叔。”
她双手接过,喊了声:“小叔。”
得到回应,江少珩继而问:“听你爸妈说,现在正读着大学?”
江浅把茶杯放到自己眼前,点点头回应,“嗯,大四了。”
江少珩往椅背上一靠,若有所思看向她:“那就是要毕业了,工作有着落吗?”
“没,我打算出国继续读研。”
男人闻言,挑挑眉反问:“出国?”
江浅点头。
“那恐怕就有点仓促了,”江少珩笑笑,附身拿起桌上的茶杯,单手端着,慢悠悠晃了两下,缓缓开口:“不过等联姻之后,你也可以出国读书。”
“不耽误。”
“……”
车内,暖风充溢。
湿漉漉的裤脚卷上一圈,很快被烘干,江浅双手搭在膝盖,往前凑了下身体,稍稍偏头,在后视镜中打量前面开车人的神态,叫住他,“那个,韩助理。”
“你知道小叔突然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吗?”
顿了一秒,驾驶位的男人抬眸看了眼镜中人,回道:“抱歉,我只按少爷的意思办事,具体的您一会就知道了。”
江浅重新倚回后排,迟疑着点头,“好。”
揉着太阳穴,江浅想尽快缓解熬夜工作的疲倦感,待会,大概又是场博弈。
十几分钟后,刹车惯性让江浅忍不住偏头看向窗外,下一秒,眼前被高级会所的精致装潢遮挡。
碎金色光芒落在干燥的柏油路地面,这片显然逃过了今天的暴雨。
几秒后,韩助理从前排绕过来帮她拉开车门,单手护住她的额头,挡住眼前部分灯光。
一仰头,斯里兰卡四个大字落入瞳孔,眼底水光被点亮。
京城最大的商务会所,会员制消费场地,很多有钱人因为不够格望而却步。
然而,这地方姓江。
打断她的思绪,韩助理做了个请的姿势,“江浅小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