芎好几眼,疑惑地问颜母道:“你让一个毛孩子去找另一个毛孩子?”
“贺家的女儿出门左拐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颜母举起了掌心薄如蝉翼的小纸人,在他眼前晃了晃打断了颜父的话。
“正是贺家的女儿,破除了颜渚留下的小把戏。你与贺先生同邻那么多年,不会不知道他女儿的事情吧?”
颜母见他不说话,指了一个贺家的佣人,示意她将原委道出来。
那位佣人有点胆怯,但还是顺利地将话说了出来:“我家贺先生曾请过算命的先生,他说小姐的傻算是一种机缘,并非天生带有,也不会一直傻下去。”
“算命的先生说过,要弃本家姓才养得活,让我们只管小姐小姐地叫着。总有一天她会自己给自己名字,她会像真正的人一样活着。”
只是这么多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觉得算命先生是为了坑贺家的钱,他连一个法子都没给出来,贺家女儿也实实在在傻了这么多年。
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真的看起来还挺正常,不过交流起来叽里呱啦……着实困难。
“太过儿戏!”颜父皱紧眉头低声喝道:“且不说正常与否,她一个姑娘家会什么?再将她丢了,贺家那边也交代不过去了!”
“那你是准备敲锣打鼓迎你儿子回家,还是找人给他绑回来?”
颜母见他的表情有些动容,继续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倔性子——破釜沉舟、死哪算哪。他要做的那种事,只有这种小术法可以悄无声息地办到。”
颜母瞧他不说话扭头就走,知晓颜父是默许了。她转过头看向阿芎,一副善良慈爱的面容柔情似水地盯着她,开口问道:“贺家女儿,你可愿帮我这快半百老人找到颜渚?”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帮你拿来的。”
虽然颜母面朝阿芎很友爱地说着什么,可她连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微微蹙眉表达自己的疑惑和不解。
颜母瞧她的表情以为阿芎在犹豫,便继续加码道:“若你同意,我便将自己的嫁妆三成予你。”
听到这句话,旁边抽气声连连。
可阿芎还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她试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听不懂。
周围的佣人看到这个动作,有人提醒颜母道:“小姐好像听不懂我们的话,她说的话我们也从未听过。”
“怎么会听不懂呢?明明瞧着已经正常了。”颜母微微歪头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阿芎。
蓦地,颜母掌心的小纸人用短短的手一拍脑门,竟开口说了话。
“蠢极!这么简单的事搞不明白?听不懂就是语言不通!就跟你看不懂那张纸上的字一样!”
纸人开口说话的事有时一辈子也见不了一回,周围的人都瞪大了双眼盯着它。
“他他他他……他能开口?”
“……他是颜渚小少爷?”
纸人在一堆闲言碎语中精准地捕捉到了“颜渚”这个名字,它用手捂住耳朵嫌弃道:“别拿那个傻子跟我比!十分之十的聪明才智都在我这里,他空有四肢尤其无脑!”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纸人放下双手转向阿芎,用她能听懂的话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那对假惺惺的夫妇看你有点本事,一唱一和地便要推你去找他们儿子,也就是我的另一部分。”
“一个比一个不道德!你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嫁妆的三成~空口白牙地一说就要诓你、让你去帮她儿子分担无端横祸,到头来再不认账,说你没有凭证。你就算是去他颜家的祠堂……不对,去他家祖坟哭都没用!”
纸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控诉,而阿芎从它开口说第一个字开始,脸色就变得极差。
之前“尸体”在土里看不太清楚魂,后来她下意识觉得那缕魂是离体太久导致太虚无,一直没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