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阿芎细细看过去才发现,它几乎不能算是魂。它只有一条极长如细丝的魂碎,与魂相比如人之长发。
魂碎顾然不是重要的,最要命的是它在迷穀枝中生了灵,除了无人之外形,能如人一般行动言语自如。物有灵,物归灵属。
也就是说,她的迷穀枝白白给别人做了家,就算解印也再无收回的可能,最多只能让它从一个小纸人变成一根荆棘棍子……
事已至此,阿芎只能先从给迷穀枝下印的人入手,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知道你的身体是怎么来的吗?”
纸人骂得正在劲头上,猛地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后它点了点自己,说道:“这张丑丑的纸?我才刚醒,没印象……我要是能选早把另一位踹纸里了!”
“不过,我说了这么多你也得有个回话——去还是不去。虽然我更希望他们都这么干巴巴地等着,但实在是不想污染我的眼睛。”
“去。”阿芎点了点头。
纸人背着手转向颜母,颇为自得地说道:“你看我就说她……”
它顿了一下,虽然没有五官却能感受到它的震惊,纸人又对着阿芎说道:“去?你脑子被驴踢了?”
阿芎又点了点头:“去,只是找到他?”
纸人气鼓鼓地将她的原话转给了颜母,颜母听完笑了笑,回道:“不止,需要帮颜渚做他想做的那件事,做完再完整将他带回来。”
“三成嫁妆的契约我可以现在就写给与你。”
听了纸人的转述,阿芎想了一下说道:“契约不需要。”
“不过他完整回来后,我需要借他用几日。”
“悉听尊便。”颜母朝阿芎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答应了。
她将袖子里的那张写满字的纸与掌心的纸人一并递给了阿芎。
旁边的人又听纸人说话又听叽里呱啦的声音,像是听了半截故事分不清因果。二人交流后,他们满脑子都是一个相同的问题。
“用?”
“几日?”
阿芎想了想,开口说道:“若要找到他,需要一棵云引。”
“云引,原名魂引,魂只余幽象谓之鬼,则去鬼,改名云引。”
“状与野草无异,少开五瓣青花,每棵云引只有一叶形似蝶。以血割蝶叶可认主,再滴其人血可寻人。若无寻人之血,可用物替,有失方向。云引常生于……”
阿芎边说纸人边翻译,有位女佣人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前几日刚在后院见过这个……云引。”
“等我给你找来!”说完,她便跑向隔壁贺府。
几人均松了口气,只有纸人站在她的腕子上碰了碰阿芎的掌心疑惑地问道:“再滴其人血,用得是被找的人之血?”
它见阿芎点了点头,挖苦道:“我都能取到他的血,干嘛还要用云引找他啊?”
阿芎听到他的话浅浅地笑了一下,解释道:“云引只有在取到人血时才能准确找到其人,因此状似野草很少被用于寻人,大多用来确定失踪之人方向。”
“只是这次有个特例,用它刚刚好。”
“特例?”纸人用手触碰脑袋,一副思考的模样。
女佣人不多时便回来了,还带着一株刚摘带根的云引,她将手中的植物递给阿芎。
阿芎接来后,用刚有所好转的指腹再次触碰铁锹划出一个小口子。她用带血珠的手指抹向云引上的蝶叶。
下一秒,沾血的蝶叶竟自己脱离云引,如蝶一般飞在阿芎手旁边。
阿芎将手伸到纸人面前,蝶叶也飞舞到它的周围。她对纸人说道:“该你了。”
“你说的特例不会是我吧?”纸人骂了几句阿芎听不懂的话,见她还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更气愤道:“你让一张纸割血?”
“我才是真正的命若游丝,你有没有良心啊?!”
阿芎竟认真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