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瞅着望了望周雷,说道:“漂亮,比我梳的鬏还要好看。”周雷拿起镜子照自己的脸,笑嘻嘻地说:“你是说的粉义给我梳的妈妈鬏儿,她确实是梳的好看,明日我到周家泽肯定迷惑住好多的敌人。我倒要望望周家泽的那些坏蛋有多坏,坏狠了的地头蛇,当场就叫他见阎王去。”梁慧说:“这个时候离晚上还有好长时间,我们三个人不妨出去转转。”陈粉义说:“好的吧,我们又不是个坐绣房的大姑娘,老蹲在房间里做什么,也出来见见人,尤其是周雷。”梁慧突然拉着陈粉义的手说:“对了,如果有人问周雷叫什么名字,你就依说他自己叫个粉兰吧。”周雷这会儿摸着自己的鬏儿说:“你们就喊我季粉兰啊。”三人来到后面的小沟头,从智国忠家门口走过。智国忠喊道:“粉义呀,这会儿你们上哪里?”陈粉义说:“我陪梁指导员跑转一下的,顺便看看这里的地形。”智国忠说:“粉义,这位大嫂我怎不曾见到过的。”“哦,国忠呀,她是我家的弟媳妇,名叫个粉兰。”智国忠点了点头,说:“她打扮得蛮标致的。”走到纪纯华家门口,一个女人站在远处招呼道:“粉义呀,你领梁指导员到穆家垛做什么,那里是荒滩坟地。”陈粉义笑着说:“小羊啊,梁指导员察看地形的,假如陆家庄来了敌人,到时候好才好溜掉的,就是划个船也好跟敌人捉迷藏的呀。”女人点头说:“这倒是的。”他们跑上了穆家垛,陈粉义介绍道:“这西边的嘴子是周家泽的,大岸东边才是我们纪家舍的坟地。”周雷晃着金坠说道:“你们可知道这穆家垛的出处吗?”陈粉义摇了摇头,“不曾听说过。”周雷便说道:“很久之前,这里住了一个穆员外,家景十分发达,不知怎地,他得罪了一个过路的官儿,不曾摆酒宴款待。这个官儿上去报告官府说他犯谋反罪,祸乱天下,官府派人下来剿灭了他家。古时候,一人犯法,满门遭斩。所以,这里就成了荒凉的坟地。”梁慧惊讶地说:“你怎么晓得的呢?”周雷笑着说:“我在周家泽做伙计,听到了好多人说的呀。”三人返回,路过纪纯华家门口,他女人出来招呼道:“粉义呀,你们在我家歇会儿。”纪纯华随即搬了一张凳,说道:“梁指导员,你们坐下来吧。”陈粉义便拉着周雷先坐了下来,梁慧便跟纪纯华的老婆坐了。纪纯华站在一边说道:“梁指导员,我们这里一直兵荒马乱,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梁慧说:“你们贫下中农要有信心,**领导下的新四军暂时北移,这是个上面的策略,马上就会打回来的。”纪纯华老婆说:“我们什么都不怕,就怕沈家埨圩子的**下来,简直跟土匪差不多,见到好的东西动手就抢。……唉,粉义呀,跟你坐的这位嫂子是你家什么人?”陈粉义笑着说:“噢,她是我家的弟媳妇,名叫个粉兰。”纪纯华说:“够也姓陈呀?”“不,她姓季,娘家在周家泽。”“粉兰呀,你家小鬼多大呢?”纪纯华老婆笑着问道。周雷摸了摸鬏儿说:“我结婚才半年,眼下还不曾怀孕呢。”纪纯华笑哈哈地说:“明年这个时候,粉兰你就有了小鬼呀。”周雷密着嘴说:“托你大哥的口福。”谈了一阵家常,陈粉义起身说道:“走了。”纪纯华还在瞅着眼望了望周雷,待他走过去好远,赞赏道:“这个季粉兰人长得嫩气,打扮得也漂亮的。怕的她家也是个有家境的人家,从她头上的首饰就能看得出来。”陈粉义笑着说:“梁指导员,你够曾听到啊,纪纯华还在夸赞我们这个季粉兰的呢。”这真是:相互掩护再化装,来去自如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