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努力放缓呼吸,看着那位倚在榻上的人皇。而对面的秦王只愣了一瞬,随后便微微点头:“人间至诚,莫过于天时。至信如时……好名字。”但有姓无氏……看来当真是孤身一人。这只是随口一叹,却明显让氛围都从容许多。周巨也弯腰笑道:“仙使当真气度非凡。”有这样好的开局,却坦然自己并无氏族师门等依仗,将一切交由大王……好聪明的人物!大王掌控天下,恰恰最爱这种至诚!自己之前卖的好,可见值得。秦王冷峻的神色和缓下来,由衷就让人觉得诚恳:“秦卿坦诚,又怎是冒犯?若有所询,问周巨便是。”“待寡人回咸阳,诸般封赏,尽由卿定。”“周巨,秦卿所需,尽由你来旁佐,一应供奉皆自寡人私库。”“诺。”秦时并没有拒绝——她初来乍到,连秦王叫什么都不清楚,私下打听又怕冒犯大不敬,如今有皇帝金口玉言,自然是再合适不过。别的不说,对方称“寡人”,可能还未改帝称,卡在“秦”的相似背景下,她若贸然要了封地,而对方却想要推行“郡县制”,那可就遭了。因此她也高高兴兴再次拱手:“谢大王,我正怕冒犯呢。”果然是天然无拘。周巨也面带微笑,继续一旁静候。而等秦时再一次落座,谈话便要进入正题了。秦王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白色的药瓶,眼神在标签小字上看了看,又一次看向秦时:“秦卿所赠仙药,当真药力非凡。不知是否可解百病?”他仍是面色和缓,英武非凡。然而秦时却没大意,反而再次回视对方,坦然摇头:“禀大王,并非如此神异——此药开封后,时间越久,可能就越容易腐坏,三五月或七八年,倘若形状有变,就不能再用了。”“另,它可治高热,止一般痛楚,如头痛牙痛腹痛等,其余功效并无。能帮上大王,只因对症。”但在这个风寒就能要人命的年代,只一个热症神药,就足以令人惊异了。“对症……”秦王小心转动药瓶的手指一顿,神色不明:“如卿所言,若有其他症候,自然也有神药了?”秦时点头:“是。只是我所带药物有限,也并不精通药理——若有太医,我可以一一讲述作用。所有药物,愿献大王。”秦王却并不显失落,反而洒然一笑:“能得秦卿,已是寡人之幸,怎会索求无度?神药非凡,寡人只取半数,九州四海,卿但有所需,寡人皆可赏。”这倒让秦时有些惊讶了。帝王至尊,富有四海,王位之下尽可掌握,跟人人平等不沾边。但不管是表面功夫还是真是如此,只取半数,已经能彰显出气度来。不得不说,秦时心里狠狠松了口气。她的惊讶溢于言表,随后又对着秦王落落大方道:“大王当真气度非凡——我还带有其他行李,除贴身衣物外,其余若对秦国有用,也可一并交由大王。”秦王松开手指,将药瓶置于案上,随后神色淡然:“卿说笑了,既是卿的行李,自然由卿使用。寡人纵是一国之君,也无有代掌下臣家私的道理。”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却又有着十足魄力,对方显然对事对人都万分自信从容——这个国家,必定依托这位王者。秦时也莞尔,同样略带随意道:“那,谢大王。”有这样一位上位者,哪怕对方只是伪装,也好过她绞尽脑汁提桶跑路了。毕竟溥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人生地不熟,跑路也难。秦王还在病中,尽管气度非凡,但秦时因为常看对方,也没忽略他略带憔悴的容色。此刻犹豫一番就提议:“大王还未痊愈,不如我……”她想说不如我去找太医一起商量一下用什么药,但这样未免越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