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位极人臣,权倾朝野的庄玉笙,她现在依然是太傅府最尊贵的嫡女。
回想前世种种,她缓缓闭上眼睛。
她父亲贵为当朝一品太傅,门下弟子无数,为了应皇帝要求,振兴超纲,打压豪门勋贵,在府内创办学堂,培养具才华的文人举子,寒门子弟为朝效力。
这一届举子中,太傅最为看中的便是寒门子弟庄玉笙。他十五岁中举,三年后便可会试,所以苏太傅便将他收于门下。
庄玉笙生的芝兰玉树,高挑清俊,不仅文采斐然,还品行优良。久而久之,苏念慈也对这个举子颇有好感。
而后,太傅在庄玉笙连中华三元后,将苏念慈嫁与了他。起初,苏念慈见庄玉笙石始终对自己淡淡是因着他本性冷淡,想着总是成了亲他对自己总不一样的。
谁想,成亲后他依旧冷淡,在第五年他位极人臣时,带回了一女子,还将其纳为妾室。苏念慈闹过,怨过,但都只是徒劳。
那妾室有了身孕后,便更不把她放眼里,合着全府的人都对她这个正室毫无尊敬。最后那妾室孩子莫名流产,一切矛头指向苏念慈,她百口莫辩,更不得庄玉笙信任。
因着父亲的关系,庄玉笙便将她关在祠堂,祠堂冷清幽暗,这一关便是一年,直到她郁郁寡欢,心结难解,再加上奴仆苛待,最终病死。
死前,她只记得跟着她的吉祥声嘶力竭的叫喊。
“姑娘?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吉祥看出了苏念慈的脸色,不禁担心道。
苏念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坚毅,她转过头看着吉祥,勉强的勾起嘴角:“没事,伺候我梳妆吧。”
吉祥今日总觉得自家姑娘哪里怪怪的,具体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往日活泼温柔的姑娘似变了一个人。
那个人仿佛经历一世沧桑,眼底透着微不可见的忧郁。
吉祥扶着苏念慈坐在铜镜前,握起她一头青丝,右手持梳缓缓梳下:“姑娘,听说今儿学堂有诗会,姑娘可要好生打扮。”
“不用了,今儿诗会我不去,待会你陪我上街去买几盒胭脂吧。”
吉祥梳头的手停滞,看着铜镜中淡然的苏念慈,不可置信:“姑娘,你可是为着这诗会准备了半月,你说庄公子喜你穿樱粉,特意还去明烟斋做了一套烟锦苏绣长樱坠花裙,今日怎的就不去了?”
苏念慈前世念着庄玉笙,总是出现在他身边晃悠,却不想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吉祥,以后你莫要再提庄玉笙了,闺阁女儿总是不妥当的,有损闺誉。”苏念慈接过吉祥手中的梳子,自己梳起头来。
既然自家姑娘话已至此,吉祥作为丫头,自是不好再说。
待得一切整理妥当,苏念慈着一身碧色连襟水波裙,头簪月兰珍珠并蒂花饰缓缓行至前厅。
苏太傅已经坐在圆桌前准备用膳,苏念慈向苏太傅规规矩矩行礼:“女儿给爹爹请安。”
苏太傅微微点头:“坐下用膳吧,待会用完与我一起去学堂看看这次他们准备的诗会。”
苏念慈轻手轻脚的给苏太傅盛了一碗南瓜粥,声音不咸不淡:“爹爹,女儿今日就不去了,往后女儿也不去了。”
“为何?”苏太傅微微讶异。
苏念慈轻轻笑了笑,她本就生的娇美,杏眼桃腮,明眸皓齿,这番淡笑端庄得体中又带着几分温柔,大家闺秀的仪态显露无遗。
“爹爹,我生为太傅之女,自当守礼应德,女儿未出阁不便多日与外男见面,虽是在自己家中,但也应当避嫌才是。莫不然,知道的说是女儿好学,不知道的只当女儿轻浮,传出去女儿前程有误不易议亲,严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