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怕人家误会爹爹身为太傅教女无方,损了爹爹官声。”
苏念慈说的轻轻柔柔,可字字重量不轻,有理有据。
苏太傅从下往上打量了一番苏念慈,他的女儿他最是知晓的,生性单纯活泼,纵然诗书礼仪他作为太傅自是传授的当,但也没太束着她的性子。
苏念慈母亲去的早,苏太傅又是重情之人,对于先夫人留下的唯一女儿极为疼爱。往日只要她开心,便也由着她。
左右他也是当朝太傅,护得住她一世周全。他知晓苏念慈对他门生庄玉笙有几分好感,恰巧他也看好那个学生,所以也依着苏念慈经常将她带在身侧。
如今,苏念慈这一番话,说的自是在理,只是多少与往日性子有几分差别了。苏太傅放下筷子,抚了抚嘴角的八字胡:“可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爹爹说笑了,爹爹门下门生我都不熟悉,又何来生气一说。”苏念慈淡然道,将一块腌好的酸黄瓜夹放在苏太傅的碟碗中。
“那庄玉笙.....”
苏太傅这一句话还未说完,苏念慈马上出言打断:“爹爹,一会儿我上街去采买,爹爹可有什么需要的让女儿带回来?”
被打断的苏太傅虽然感觉苏念慈有些反常,回想她刚才说的那一番话也不无道理,索性也没将话再继续:“不用,你买些你自己喜欢的就好。”
苏念慈扬起笑将话题引向了别处,一席膳间,父女俩也算相谈胜欢。
用完早膳,苏念慈与吉祥整理妥当便准备出门,谁料刚走到府内大门口,便遇到陆续进府的举子们。
苏念慈忙将头低下,静静站在一旁做出礼让的姿态。在太傅府入学的弟子谁又不认识这太傅千金,纷纷向她告礼。
苏念慈只低着头,也不回应,她看着自己绣鞋鞋间,心里只想着这些人能走快一些。
刹时,绣花鞋前端出现一黑锦缎长靴,苏念慈顺着视线缓缓抬起头,刚巧撞进一双清冷的眸光里。
苏念慈感觉呼吸有些发紧,她愣怔着看着面前这人,他面若冠玉,凤眼玄鼻,生的如竹如兰,一身青兰长衫衬得他更文雅俊朗,这般模样她曾经在梦中回想了无数次。
潇潇暮云迎春树,朗朗丰和少年郎。
苏念慈承认自己往昔倾心于庄玉笙有一半是因着他这一皮囊,若不是她脑中记忆太过鲜明,她保不齐自己会再次被眼前这个芝兰玉树的郎君吸引。
苏念慈稳了稳心神,慌忙后退一步。庄玉笙眼底深藏的暗流涌动,他缓缓拱手向苏念慈作揖:“苏小姐妆安。”
苏念慈记得,曾经他从未主动跟自己打过招呼,总是她缠着他的,现在他突然向自己问安,倒让她慌了神。
庄玉笙眼眸里尽是眼前娇嫩姑娘的倒影,只是谁也没注意到他微微拱起的手有一丝丝颤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苏念慈心底想起他那一句:“我跟你在一起每一刻,我都感到无比恶心。”她此时不想回应,一把拉过吉祥的手,连礼都不曾回,就往大门外跑去。
“念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