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余照搓搓早就没知觉的手,受宠若惊,“没想到会下雪。”
“嗨这孩子,说什么谢谢,”
郊区满是荒地,如今都披着银白色的奶霜,这辆绿色外壳色彩搭配堪称奇妙的公交行驶在白茫茫背景里,奇异地融入氛围。
“你贴了这么久传单,有没有人联系你啊?”
余照闻言揉揉自己的手指希望它快点缓过来,
“也有,”
她顺着公交的前挡风玻璃望出去自嘲地笑笑,“但都是骗子,想骗钱的。”
“唉...”大叔叹了口气,“你说也怪我们穷,那时候安个监控多好,现在倒是有了,有什么用啊马后炮。”
余照低头,表情落寞。
司机面朝前面的路专心开车,已经到了下一站,站牌附近空无一人,他便干脆不停车直接往前开,在这间隙抽空看了一眼余照,发现她看起来很难受,便宽慰她,
“你看我,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他利落地打方向盘转弯,“叔相信你,这么好的姑娘,你老公得多傻才扔下你跑这跳江来啊,所以我信你,他肯定不是自愿的。”
“谢谢。”余照深吸一口气,用右手紧紧捏住左手手背,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这趟公交到了另一边的终点,已经有了点城市的模样,余照挥手与热心的司机大叔说再见,踏上回家的第二趟公交,中途在人声鼎沸的客运枢纽下车,穿过形形色色的人群,找到了停在家门口的15路公交。
刚扭钥匙进门,就被神色焦急的林美珍拽出了家门。
“你去哪儿了?”妈妈皱着眉,“电话怎么打不通,盛寻他妈又来了!”
余照摸摸自己的额头吐出一口气,脚步迟缓地越过她想要迈进家门,
“你别进去,”她妈拽住她胳膊,“你找个地方待一会儿,去顾江帆家。”
但是余照只是疲惫地瞧着她,
“妈,我累了。”
然后重新打开家门,路过客厅时抬头去看上面的挂钟,今天周六,上午4个小时的兼职结束后,她就去了望江路,来回路程同样花了三四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听到开门声,牛翠花急急忙忙用手拢头发从客卧走出来,她的发丝土黄毛躁,给人感觉不像是人的头发,应该是一只公狮子的鬃毛。皮肤黝黑,泛着油光,看到余照就抬起下巴,端着自己婆婆的架势。
余照怀疑盛寻这小子是基因突变,性格跟爸妈没有相似之处就算了,长得也不像。
皮肤黝黑的牛翠花是怎么生出盛寻这种白嫩清俊的儿子的,至今都是她心底的未解之谜,幸好甜甜没遗传到牛翠花的一丁点外貌,不然生个简易版婆婆,她真的会气死。
余照在客厅的饭桌凳子上放下包,不冷不淡地打招呼,“妈。”
然后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
林美珍踩着家里的粉色拖鞋,因为把余照支出去的战术失败,连忙回去找手机呼叫余照爸爸早点回家,俨然是开启了战斗模式。
牛翠花清清嗓,“回来了?”
“嗯。”
余照又问林美珍,“甜甜呢?”
“睡着呢,”林美珍发完微信把手机一扣,没好气地回复她,“也快醒了吧,三点多睡的。”
余照就点点头继续喝水。
“儿媳妇,我也不搞那些虚的,”牛翠花拽过凳子坐在余照对面,凳子划过瓷砖响起来刺耳的吱嘎声,让余照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凭什么不赡养我跟你爸?”
“因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