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算了,到了庆国怎么还是没规没矩的,如此失仪散漫,丢的,可不正是北齐国的颜面?
想着,她更端正了姿态,像是要用行动说明:她们北齐人是端方明礼的。
约莫一刻钟多些的时候,小太监下了楼梯来引白露进去面见庆帝。
白露真心实意地笑了,迫切地走在小太监之前,令他也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进门前,将裴回交给小太监抱着,凑过脸去蹭蹭,裴回不满她的亲热窝起了脸,她也不在意,一笑旋身独自进去了。
进了门,还未来得及站住脚,屋里五个大臣呼啦啦开始往地上跪,白露也顾不得行礼了,先忙让开地方给人家跪拜。
人家要跪那就不好往前站了,那不是占便宜吗,白露不假思索,把手轻拎起衣摆轻盈绕去里面角落,在一个淡金色衣裳的小男孩身边站稳了。
挨完批被晾在一边的李承乾战战兢兢地站着,听到庆帝语气不对,虽然这回说的不是自己,但他素来畏惧庆帝,不自觉腿一软和大臣一起跪倒在地。
感觉有人站来身边,是个艳红色衣摆,心里明白是那个北齐益州王的女儿,他自己在哪儿自己心里清楚,知道身边地方很小,就往旁边挪了挪,为她腾出地方让这里显得不那么拥挤,顺便远离了庆帝。
穿着白色广袖衣裳的庆帝不甚端正的坐在上首,白露的视线从已经跪下不敢抬头的大臣身上挪开去看庆帝,四目相对之间,她曲起右臂握拳放在胸前躬身见礼。
迟迟未有叫起的声音传来。
方才门外的小调庆帝自然是听见了,已有些诧异,待见她进门来拎着衣摆踮脚敏捷绕过大臣跳去角落,完全没有被他的威仪影响,轻巧的与这屋里的氛围格格不入,来了一点兴致。
白露没有听到庆帝叫起,以为他正和大臣们不和,不欲出言,打了手势自己没有看见,就自己站直了。
庆帝没有看她,难道他真没叫起?但是起都起了,何况她又不是南庆人,没道理一直躬着身等。
没用早膳,忽然有点头晕,她觉得万一倒在这里太兴师动众了,于是决定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不动声色地靠去墙边,又觉得站不住,遂悄无声息地坐在地上。
瞄了一眼垂眼认真看着手里奏章的庆帝,屋里悄无声息,她身边这跪伏在地的小男孩已经在发抖了。
白露悄咪咪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买的糕饼来吃,一块糕下肚,她遗憾地想着,要是能开开窗让她吹吹小风该多好。
忐忑盯地面的李承乾闻到一股糕饼味,越来越香浓,不自觉抬起头看过去,真有人这么胆大包天?
她居然真的在吃糕!在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吃得悠哉悠哉!
白露见那个奶里奶气兔子样的小男孩盯了一眼她手里的糕,又瞧着自己,眨眨眼想了想,将手里那半块糕叼在嘴里,又悄悄从怀里摸出一块糕来,递过去。
呐,给你。
李承乾眼皮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想动动身远离她,但眼睛比腿快,他见这个动作,心里一凛,突突地跳,第一时间去看陛下有没有看见,见陛下正斜眼瞟过来,又重重俯身拜倒,战战不止。
白露递糕过去时,已经一仰头将叼在嘴里的糕吞进去吃掉了,见李承乾看向陛下然后又紧张拜倒,她也向陛下看过去。
“郡主远道而来,坐吧。上茶。”就在白露想着自己手里这块糕如何处置的时候,庆帝说了这么一句,示意白露坐去他对面。
白露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想着要不要从那些大臣身后绕一绕,从人家头上过去不太好吧。
正在这时,庆帝叫了起,将满屋额上发了汗的大臣遣走。
这下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