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下,但更直白地说,是建立不世功业,青史留名。
“我也这么认为。”白露先赞同他的观点,然后引出下文:“那么关键来了,一个志在天下的皇帝,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太子?”
李承乾心中大胆易地而处,假设自己是这个皇帝,那肯定是想要一个守江山的,不过他先问了另一个问题:“若将来南庆果然与北齐开战,你怎么办?还来南庆吗?”
没想到能说到自己身上,白露温和一笑,有些感动:“你且先顾眼下吧,开战的事现在不着急想。”
没用午膳,这一跑一说的,只觉腹内空空,然话讲一半,还未真正切入正题,她也没心思吃东西,遂将方才放下的杯盏又拿起,起身去够茶壶,想着先喝两杯垫垫。
李承乾见她动作,先一步端来茶壶,一手拿把一手托底,稳稳给她填满茶水,两人坐得很近,倒茶时茶壶胳膊填满之间的空隙,更显得亲密得不留余地。
此刻因奔波而狂跳的心脏平复,白露秀气地抿一口香茶,继续和他说:“现在事件背景就是,陛下想要一统天下,因此,他需要一个能守天下的太子。”
“那关于封李承泽为王这事,就两种可能。”说起话来,茶又顾不得喝了。
“第一,陛下没有考虑他,只是扶植一个对手,磨练你的心性锋芒;第二,陛下有认真考虑他,但未完全下定决心,在你二人之前犹豫,谁最后得到肯定就是谁。”
“陛下那儿现在无法确定,但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别问,问就是直觉。李承泽那边比较明朗,都走到封王这一步了,那他想不想争就不重要了,他不想,陛下也会让他想。”
淑贵妃宫内赏赐多多,更在皇后宫中之上,但这些金银财物,于庆帝这种帝王而言,与海中水、地上土并无分别。
庆帝只需做出态度,一句话说明赏赐何物即可,剩下的自然有底下人安妥办好,毫厘真心都用不着动,要装出来太容易了。
这种荣宠,看着轰轰烈烈,其实不过是个虚热闹。
茶杯落桌,手指轻动使它旋转,杯盏与桌子磨出细细声响,她看着李承乾:“摆在你面前的,三条路。”
“第一,找他和谈。开诚公布,好好地说,尽你所能去争取他,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只要他愿意不争,你就用太子之位起誓,表示不会因为陛下忌惮他,保他下半生平安富贵,陛下那边商量着演。”
茶杯握在掌心,不再旋转,她静下来,思索着,徐徐缓缓地说。
“能走这条是最好。夺嫡争储千难万难,更何况是和太子争,这条路李承泽不会轻易踏上,但是陛下这一手,想必他也有些矛盾惶恐,这当口你若横眉冷对、视他为敌,他再不想争,为求自保,也得争了。”
“那第二条呢?”
“和他争,不死不休,将来无非三种结局:你赢,他赢,你们两败俱伤一起输。”
不要想着胜过对方就万事顺遂了,此事归根究底,是庆帝想要一个合心意的继承人,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更合他心的。
就算庆帝是死心在这两兄弟之间挑选,谁又知道这二人会不会鱼死网破、一起玩完?
她补充说明第三点:“我看陛下身体挺好,别说等你皇弟长大,等你皇弟的儿子都够了,万一到时候你们两个他谁也不满意,培养新人。”稍顿:“时间,也足够足够了。”
李承乾觉得很有道理,陛下正值盛年,以后他肯定还会有别的皇弟,如果到时他与二哥鹬蚌相争,使皇弟渔翁得利,那他们拼了命,岂不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那真是可悲可笑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