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颐醒来的时候,感觉到四处的摆设完全不同,周乐衍躺在一旁的软榻上睡得正酣,天色似乎大亮,她动了动腿,膝盖还是很痛,让她更清醒了些。
坐起身来,手撑着床板,不小心压到了自己的长发,她几乎不出声地“啊噢”了一声,房内就她和周乐衍两人。
周乐衍许是这两天没怎么休息,担惊受怕的,一点声音都能醒,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看见一旁的人坐了起来,他连忙爬起来,坐在榻上还没回过神来。
“生生啊,你可醒了。”周乐衍刚睡醒的声音很沙哑,他伸了个懒腰,看向周乐颐。
“我睡了多久啊?”周乐颐问。
“就从今日凌晨到现在吧,你想吃点什么吗?”周乐衍揉了揉眼睛,“清晨将你送来绛园,你都没怎么醒,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凌晨……”周乐颐回忆起段北丞坐在一旁的场景,不禁想问,又没说出口。
“我看段兄太辛苦,让他去隔壁休息了。”周乐衍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站起身来给她倒茶。
“我想起来走走,躺麻了。”周乐颐伸手,想让周乐衍拉她起来。
“行,咱们也看看叔父这绛园,顺便去看一下叔父叔母。”
周乐衍扶着周乐颐经过芙蓉池的时候,看了一眼隔壁房间,没有动静,正奇怪着,迎面就走来叔母萧氏,萧氏迈着小步走过来,帮着搀扶周乐颐,怪道:“子憩你也不懂事,都这样了还带生生出来走?”
“叔母,总躺着也不舒服……”周乐颐拘谨地嘀咕道。
“这么多年不见生生,一见面就是这幅景象,真是……”萧氏叹道,让周乐颐注意着石子路,“叔母让玉姣炖了大骨汤,以形补形,赶紧去喝!”
快到饭厅,萧氏大喊了一声:“玉姣!好了没有!”
周玉姣兴高采烈地端着一大盅骨汤放上桌:“好了阿娘!快来!”
周乐颐和周乐衍受宠若惊地走进去,周乐衍惊奇道:“你还会做汤?”
周玉姣鄙夷道:“我天天研究食谱!”
一旁的婢女也笑道:“姑娘最喜欢煲汤了……”
“来,坐!”萧氏爽朗地把周乐颐按到椅子上,椅子上还放了个软垫。
周乐颐看了看满桌子的饭菜,和那一大盆周玉姣精心制作的骨汤,不禁笑了,周乐衍似乎也懂她为什么笑,也开心起来,站起身帮她盛汤。
“那个,叔父呢?”周乐颐问道。
“爹爹一大早就去县衙了,”周玉姣啃着骨头说,然后又加了一句,“肯定是怕段将军催他。”
“哦?段兄也走了?”周乐衍夹起一块芹菜,问道。
“嗯,忙着去审人。”
“审人啊……”周乐衍想着,那日亲自审周乐颐的时候,段北丞也没做什么,便也不放在心上,只觉得段将军是个面冷心热的,“那我今日也去县衙转转。”
“县衙那种地方你去了干甚?好好看顾你妹妹吧!”萧氏责怪道。
“叔母,阿姊,阿兄。”周乐妤由婢女带进来,整个人柔弱得像片树叶,她看了一眼周乐颐,眼中有复杂的情感,随后又低头行礼。
“主君未嘱托,我倒忘了妤儿也在,来,坐吧,我们也才开始用膳。”萧氏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
周乐妤走进去,看了一眼座位,坐在了周乐衍和周玉姣之间,周玉姣咽了咽口水,往自己阿娘身边挪了挪。
“三姊化险为夷,真是万幸。”周乐妤微笑道。
“行了,吃饭吧。”周乐衍念道,也不看她,自顾自给周乐颐狂夹大骨头。
周乐颐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