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思议地问道,“我叔父他……受贿?”
钟言卿没有继续讲这个,只是说:“我不要他的俸禄,只当个小衙役玩一玩,应该也不算行贿吧……不过家里确实帮衬他了不少。”
周乐衍听见这种震惊的消息,还是没反应过来,呆呆着坐在原地咬着手指,又忽然扭头问他:“不过当衙役,不是谁都行吗?为何还要给钱?”
钟言卿垂眼,抿了抿嘴,也没有说话。
周乐衍放弃追问,转念又在想叔父不清廉的事情,实在是头大,他眼神随意飘了飘,又瞧见钟言卿的侧脸,他生得实在好看,想不通他为什么来当一个又苦又累的差,流畅的下颌角,微抿的朱唇,怎么看都不该是受累的人。
周乐衍惊了,自己竟然在疯狂打量一个男人,他大喝一声:“啊!”自己猛敲自己的脑袋。
钟言卿瞪大眼睛扭身,用看傻子的眼神朝他看:“你干什么?”
“没……没什么,”周乐衍坚定地想,自己绝不能再继续跟他牵扯了,他狠狠心,攥紧了拳头,“既然你很闲,那有空一起吃饭。”
钟言卿愣住了,他没有怎么思考,轻轻点点头,看着周乐衍魂不守舍地走了,他瞥见周乐衍刚刚坐的地方有一把折扇,是他忘了带走。钟言卿伸手去够到那把扇子,展开后,是一幅瑶池仙境图,他眯了眯眼,无语地扇了扇风:“就当是仙风了。”
周乐颐套了一身天青色的双层纱裙,没戴饰品,周玉姣帮她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她就拿着根拐棍,坐在绛园的花阁正中间的竹椅上闭着眼晒太阳,闻着花香,太阳不太烈,温暖得正好。
过了不知多久,面前突然有了阴影,周乐颐勉强睁开双眼,段北丞站在她面前,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立在原地。
周乐颐伸手扶了扶拐棍,还是躺在那儿懒得动弹:“段将军,你做什么?”
段北丞迟钝地答道:“挡阳光。”
“我是在晒阳光,你挡着我,骨头怎么长得快呢?”周乐颐问道,语气带了些埋怨,让段北丞听着十分舒心。
周乐颐看着他缓慢移动了身体,却见他朝着自己走来,她不禁牢牢地躺在那,不敢动弹。
段北丞的每个动作都很慢,他伸出手,慢吞吞地捞起周乐颐快垂落到地面上的一缕长发,发丝划过他的掌心,他将那缕长发放到躺椅上,然后收回了手,站在一旁。
周乐颐僵了很久,往旁边挪了挪,让头发不至于掉下去,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
“将军你也坐吧。”周乐颐指了指身旁的另一张躺椅,抬眼稍稍看了一下段北丞,脸有些发热,定是太阳晒着了。
段北丞毫不犹豫地躺了上去,单手枕在脑后,微微眯着眼,看着前方的花木。
二人就这样躺了一会儿,周乐颐原先觉得没什么,因为有点困,甚至小憩了一会儿,清醒之后才觉得尴尬,但是段北丞一直静静地在旁边,不知他是在休息还是发呆。
周乐颐微微抬起上身瞧了他一眼,又迅速躺下,也没看出个什么,于是她想着再躺一会儿,过一刻悄悄地走开。
“周娘子有话说?”此时段北丞却突然说话了,他一动不动,神色也没变。
周乐颐被问到,她有些不知所措,躺在那抠着竹椅的边边:“额……我……我近日怕是去不成你府上找老夫人了,才去了一天,就翘课……原本是打算来鹿县两日就回去,现下……”
“不必担心,”段北丞的语气有些凝重,但是并不严肃,“我自会说明。”
“……好。”周乐颐回了之后,一脑子浆糊,也不明白这段对话的意义,她只是实在没话说了。
“周娘子,今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