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自小便比一般男子爱整洁,这就是我的寻常装扮。”
她眼底的笑意更深,“听阿婆说你在医官院做得很好,已侯迁副使了,不是五年一磨勘吗?应还没到时间吧?”
“是,前段时日因我治疗官家外戚益国公痈疾有功,官家这才让我减磨勘二年。”
青阳点点头,“你医术高明,只是宫中人际复杂,你自己多留心保重。我手头还有些活赶着做,今日就不多留你了,待年底我去欣乐楼订一桌,一来庆祝你升官,二来回谢这次川哥儿的恩情。”
他叹气道,“你总是跟我如此客气。也罢,说到这儿我多句嘴问问,这个阿弟,你打算如何?我听阿婆说,你们派人去打听了,码头上有人说是那个船夫嫌他累赘,故意使技将他丢下的?”
她沉默了片刻,“确实有人这样说,但船都开走了,没找着船上的人,也弄不清楚王大的具体情况。”
“不论他是不是故意,人现下在家里,你有何打算?”
范雍闻看着眼前的女子,因近日的操劳,显得几分憔悴,下唇中间有条微红干裂的细纹,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清丽的容貌。一双杏眼含三分秋水,本是温和柔美的长相,偏偏性格如此坚韧,大事小事都想自己揽着解决。
“这事我还没来及跟川哥儿谈,待他好些了自己决定吧。”
听这话他明白青阳可能会将人留下。虽然卖香比其它生意好做些,但她们家几乎是青阳一人支撑,阿婆年纪大,虎丫只能干干杂活,现下又养一个人……想到这儿他开口道,“你若愿意,到时可让川哥儿来我家药铺上工,让他跟着制药先生,学着认认药材,日后也是一门营生。”
青阳听了,明白范雍闻真心替自己解忧,由心谢道,“好,多谢范二哥,之后我与川哥儿说说。”
语毕,二人走至铺面,范雍闻拿上香品便离开了。
从马行街往北走至杨楼街,一路上药铺不计,如大骨传药铺,银孩儿等。两行金紫医官药铺中,比较显眼的山水范家,便是范雍闻的药铺,门口招牌上还写着医痈疽疮疡。
他正开方子,听铺外传来吕大娘吵骂的声音,“前几日才到了那么多紫团人参,怎会跟我说不够?难不成都送人了?”
吕大娘掀帘而入,见小郎手里正拿着开好的药方要往外走。
“站住!”她一边抢过,走至范雍闻面前质问道,“这单子是开给谁的?”
他伸手想拿,被她躲过,有些不悦道,“娘,将单子给小郎,药房先生还等着。”
吕大娘骂道,“不了事汉,今年药材涨了多少?这么多人参拿去白白送人!若是别人也罢,又是陈小娘!张员外家请了你几次?次次推脱,怎地偏有空去见她?她什么家世,不过守着一家小香铺,咱家的药铺可是开遍了城北城东。且你如今又有了官职,前途无量,她如何能配得上?娘劝你早些将那些心思收起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范雍闻生气地将单子一把抢过,“怎么就配不上?我与芸娘青梅竹马,她心地善良,勤劳体贴,依我看谁娶了她才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说完见吕大娘还要再骂,他打断道,“且娘莫忘了,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当年在陈桥镇芸娘冒着大雪替你请来郎中,阿婆不辞辛劳的照顾,这才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个救命之恩,便是怎么还也还不完!”
说罢他不再理会吕大娘的责骂,掀帘而出。
青阳将范雍闻送走后,又接待了好几拨客人,见柜里的香饼卖得差不多了,准备去库房里拿些补上。经过窗前,见梁穆和并未休息,而是趴坐在桌前,出神地望着地面。
她走进,放了碟果子和热茶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