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李千沛,接旨。” 她单膝跪到寿王身侧。 “你干嘛去了……”李圭咬着腮肉问她。 李晟海缓缓舒展诏书,用他一贯温和清晰的嗓音宣读: “朕获奉宙宗,无有懈怠,景命有仆,祚胤克昌。兹尔玉龙将军,行有枝叶、道有缁磷,践君子之中庸、究贤人之义礼,卫我家邦、固若磐石,世德钟祥、崇勋启秀。 兹特封为郡主,封号嘉字栖。予册予宝,宜敬宜承。钦哉!” 半晌,李千沛额头贴在雪地里没有动弹。 她此刻才逐渐回归味来,咀嚼透严芝翎半个时辰前抱怨的那句话:这请客吃饭,由头是什么呀? 她微微侧头看一眼身边跪得懒散的寿王,不至于今日组这样大的局只为了赶自己上架受个封吧。上次在凤池山芷欣宣旨,她回来即刻写了折子推拒,今日便要当着这样多的达官显贵再把诏书读一遍,小皇帝非要她当这个郡主不可吗? 李晟海见她没有响动,别的宾客当然也不能有什么动作,便高声说:“栖郡主,接旨吧。” 臣,接不了。 这四个字已经到了舌尖,她却咬紧了牙,不让它们出来。 伯衡伯衡,现下该如何? 此刻只想杀了李小满,不知又缠着伯衡上了哪里。 “想什么呢?快点。”寿王抵着肚子上的肥肉,姿势难受,一个劲地催她。 咕噜咕噜。 桥下的水面上鼓出几个大泡,在之前寄南最后坠入的位置,紧接着一个人从水里漂浮起来。 是个男人,趴在水面上,看不到是谁。 水池东侧的女眷中间响起好几声尖叫,西侧的男人们也纷纷望向那飘起来的“浮尸”。 “快!照亮!”寿王脸色一变,从地上弹起,指挥着小厮们把铜镜前的烛火再次点亮。 光亮恢复到寄南献舞时候的样子,铜镜的光全部投射到水面。 “啊——”这一次,李千沛看见尖叫的是卢氏。 欧阳铖! 水里飘起来的男人好像是欧阳铖。 “快!下去捞起来!”见惯大场面的薛同舟声线沙哑,手抖得不能自已,虽然认出了那人身上的衣物,但是他不相信那人真的是他的亲家。 现场陡然变得喧哗,寿王搀着老宦官从桥上缓缓走下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关心池中的人是谁。 薛同舟的喊叫并没有支使动任何一个人,在场水性最好的是他自己。他一把脱掉自己厚重的外袄,费力蹬掉包裹小腿的皮靴。 此时,水里那个男人突然翻了身,脸与胸口露出水面来,果然!正是欧阳铖!他鸦色的外袄被人脱去了,露出内里那件浅芦灰色的华丽圆领袍,胸口一大片染得血红。 紧接着,欧阳铖身边再浮出一个人,就是这个人在水下将他翻转了一面。 这人雪白的皮肤在泡水之后像冰雕一样。 “小鸾!”李千沛大呼一声。 在欧阳铖身边的人是阙蓝,他上半身刚刚浮出水面,只觉得钻心刺骨的寒意席卷,只好再次沉到水下,缓缓靠近似乎失去生气的欧阳铖,抬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 他那双白净修长的手甫一抬出水面,在场再次爆发一声惊呼——他握着一把匕首! 遭了,李千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靴子,那把属于袁氏的宝石匕首不见了!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