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要把她留下来,”纵生一边收拾房间一边跟旁边的丫鬟开口,“还让我们给她买新衣裳,我这一年都没穿过新衣裳!”
“纵生,她如今嫁过来也算我们半个主子,你少说些话吧,别让侧妃觉得我们为难她。”
颂夏把桌子擦干净之后就开始铺床,又看纵生还是一脸不满意,劝解道:“殿下留她自有想法,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了,而且她生得漂亮,看着就让人舒心,比那些莺莺燕燕好多了。”
“可是我们昨日都跟殿下商量好了啊,把她杀了之后随便安个由头上去,反正大宁国的人都不喜欢她,不会有人追究她的死,现在算什么情况?”
纵生说的这一番话都被站在门口的盛佩全部听到了,她眼眶含泪,却一声不吭,直到颂夏转身准备去外面拿新的茶盏时才看到倚在门框上的垂着眼的盛佩。
颂夏吓了一跳,又很快调整过来,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侧妃,您有哪里不舒服吗?小厨房做了早膳,我去给您端过来吧?”
“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吗?”盛佩的声音都在发抖,听起来可怜极了,眼泪“啪嗒”一下就落在了地板上,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都止不住,“你们家殿下原是想杀了我啊,我道是为何进门时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原是,原是我痴心妄想得太厉害……”
“不是这样的!”颂夏把她扶进来坐下,“纵生说话从不过心,殿下没说过这样的话,殿下很欢迎侧妃的,奴婢也是。”
盛佩声音还是抖的,她把一个十四岁少女听到“死亡”二字的不可置信和难过演绎得淋漓尽致:“当真?”
“颂夏的话你也信,”纵生就是看不起盛佩,闲鹤居外全是皇宫里派过来监视他们的人,也就是闲鹤居里自由一些,殿下在谋划大业,如果被儿女情长绊住了脚步,贵妃一定会很失望的,“我们殿下最讨厌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你要是识趣就少在殿下面前晃,安心待在你的房间里。”
“纵生!你怎么越说越过分了,”颂夏看着盛佩吸了吸鼻子,有点儿担心,“您……”
“我知道的,”盛佩说,“你叫纵生对吧?你说错了,我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你们殿下在送过来之前也是大祁国尊贵的皇子,从小应该不会缺衣少穿吧?我就不一样了,我小时候住在破陋的后院,我是我娘没经过父亲同意生下来的,所以父亲一直不待见我,大宁国关于我的事你们应该也听过不少了,当真会觉得我是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吗?”
纵生年纪小,听盛佩这么说之后他想说反驳的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颂夏给纵生使眼色:“去小厨房端些点心来。”
“啊……好,我这就去。”
等纵生离开,颂夏才道:“他从小就跟着殿下,没什么规矩,想到什么说什么,侧妃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等日后相处久了,他就不会那么口无遮拦了。”
盛佩用手帕擦了擦眼泪:“那你呢?”
“奴婢……奴婢很喜欢侧妃。殿下太孤独了,奴婢也很感谢侧妃愿意同意这门婚事嫁过来,殿下脾气不好,阴晴不定,说是往后做了什么让侧妃不舒服的事,还请侧妃不要往心里去。”
“你叫什么?”
“奴婢叫颂夏,侧妃日后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告诉奴婢,我们府上人手不多,殿下带过来的只有奴婢和纵生,其他丫鬟奴才都是大宁圣上给的,殿下一般不使唤他们。”
盛佩点点头,很真诚地说:“谢谢你,颂夏。”
“没事,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纵生端着桃花酥进来的时候,盛佩还是闷闷不乐的,颂夏在帮她整理衣柜,又挑了一身浅青色的长裙出来放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