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财与徐氏面面相觑,待二人急急忙忙赶到前厅,就看见久未露面的周燃星,丝毫没有世人猜想中的颓然,他端着茶盏,悠闲地轻啜一口,见来人,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盏,勾唇一笑,却让钱氏夫妇后脊发凉。
“周少将军大驾光临,钱某实在有失远迎,不知少将军有何贵干。”钱有财殷勤的开口。
周燃星散漫的目光在钱有财忐忑不安的脸上转了一圈,悠悠道:“某也不和钱大人绕圈子”他指尖轻点茶盏,吐出两个字:“求亲。”
谁?干嘛?
钱有财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周燃星,来钱府提亲?莫不是真的被长乐气傻了?看起来好端端的,谁承想,内里却是不中用了。
钱有财擦了擦额角的汗,讪笑一声:“您就别开玩笑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怜悯。
周燃星极力忽视这股奇怪的视线,微微睁大眼,惊诧道:“大人何出此言,某是认真求娶金金小姐。”
怕你连金金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吧,钱有财腹诽。
周燃星仍未停,见钱有财不说话,他垂下眼,似乎有些沮丧,低声道:“难不成,钱大人是嫌弃我是将军府出身,文化鄙薄不成?”
这帽子越扣越大,钱有财是万万不敢让他再说下去,他扯了扯徐氏,徐氏反应过来,急忙道:“这个…金金她…我还准备留两年,舍不得这么早嫁出去。”
“无事,某愿意等。”周燃星不假思索的回答。
“……”
周燃星挑眉,看着钱有财,气定神闲,缓缓开口:“难道,金金小姐已有了许配的人了?听说钱大人最近和许士子走得很近,大人属意的人竟是他?”还不等回话,就伤感着说:“若真是这样,那某只好痛而割爱了,不然,某今日便定下这桩亲事如何?”
钱有财懂了,这周燃星哪里是疯了,分明是故意来给公主府那边添堵的,定是一早就有人盯着那厢,不怪秋实前脚走,这位后脚来呢,就是苦了他钱家,只是想要个有文化的女婿,沾沾知识的气息,却平白招来两尊大佛,若是能重来,他定然不选这许不问了!
眼下却难办,若是答应了,公主那边能为了这许不问跟周燃星决裂,对付自己,更是小菜一碟,若是不答应,自己就得跟面前这尊结成亲家,想一想周燃星叫自己岳父的场景,钱有财便不由自主抖了抖,觉得自己今夜定然是噩梦缠身。
周燃星看钱有财迟迟不语,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甚是善解人意的递出台阶,微笑道:“既然大人心中犹豫,那便慢慢考虑,不着急。”
还没等钱有财松口气,周燃星话锋一转:“只是,若是让某知道钱大人的女婿还没定下,某便即刻来府定亲了。”
言有尽而意无穷,钱有财一脸战战兢兢的送走了周燃星。
此后多日,凡是公主府的人进了谁家大门,紧随其后的就是周燃星的大驾光临,许多人家两边都得罪不起,暗自叫苦不迭,就这样自顾不暇中,反倒让许不问真正讨了阵清净,也算弄巧成拙。
在这样兵荒马乱中,迎来了春闱。
放榜当日,许不问果然同前世一样,高中探花,成为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俊俏探花郎,掷果盈车者数不胜数,出尽了风头。
皇城最大的酒楼-知味观,最深处的雅间里,珍馐满桌,佳酿香醇。
“祝贺许士子金榜题名。”多日未露面的裴梦欢,此刻服饰是少见的素雅,她摘下帷帽,推开门走进来,对雅间内的人道。
桌畔端坐的许不问仍穿着之前那身朴素的士子衫,他起身,既无受宠若惊之态,也无骄矜之色,一如之前的模样,行礼笑道:“托殿下的福。”
裴梦欢落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