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成了燕如一与玉玑子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玉玑子在剑阁停留了大半个月，直到上元灯会前夕才离去。在这大半个月的时光里，除却清晨听琴那片刻，玉玑子多泡在剑阁的藏书阁中，倒是他带来的那个徒弟，在一群剑阁弟子中如鱼得水，走哪身都跟着一群人。
顾汐风看上去和玉玑子很像却完全不一样，从表面上看二人都是温和宽厚之人，只是尚且稚嫩的顾汐风还没学会完美隐藏自己的情绪，那双星辰装点的眼睛里沉寂着高山之巅的冰雪，隔着温和的假象，透着令人痴醉的冷。
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燕如一时常能收到中原来的小玩意，玉玑子偶尔路过巴蜀时也会多停留半日，更多时候，来的还是他那些徒弟。
有时是陆之尚，有时是陈元风，来的最多的，还是那个清丽脱俗的小道长——顾汐风。
“顾汐风这个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但你应当听过他的名号，”鬼墨微微偏头，视线下落，掠过越千秋那张朝气蓬勃的脸，“顾汐风，道号金坎子。”
越千秋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妖道金坎子，玉玑子的得力干将，传言当年中原陷落就是出于他手，掌控中原地域十数年，才在各大门派的围攻下慢慢夺回。”
鬼墨弯弯唇角，喟叹道：“那可是个风流人物，”她语气一转，像是随口叮嘱，“若你有机会碰到他，记得离他远些。”
“这是为何？”越千秋问。
鬼墨长叹口气，那双透过他不知看着何人的红瞳中漫出一点点伤感，“等你遇到他，就知道了。”
燕如一第二次见到顾汐风的时候，是第二年的夏日，那年的太阳格外灼人，晒得山脚丹青湖的水都浅了一层。
那天燕如一刚练完剑，和凯枫一人抱着一牙甜瓜在树荫底下纳凉，徐徐山风带起山涧寒潭的凉意打在脸上，叫人好不惬意，正是昏昏欲睡时，就听人道：“燕丫头，顾道长给你带礼物来啦！”
人是一位叫不出名字的师叔领来的，彼时陆南亭也在。
今年冰心堂的紫荆掌门因研习药材特性从江南来到了巴蜀的紫荆谷，卓君武没再变着法的出门远游，陆南亭也多了大把的闲暇时光。
“你们来的倒是巧，”陆南亭放下书卷指了指桌上的甜瓜，“幽州那边刚送来的，知道如一在这，头一筐送的就是翠微楼，比紫薇阁的都甜。”
“那我可得多吃两块！”他拿了窜上剑两块甜瓜就要走，“师兄我回去啦！燕丫头等我下值带你去后山玩！”
燕如一捂着脸皱着眉，等人走了才从树后出来爬到凳子上坐好，将盛瓜的圆盘往顾汐风的方向推了推，“汐风，这瓜可甜了！”
顾汐风眉眼低垂，轻轻捻了一牙甜瓜，红色的汁水在唇齿的碾压越过薄薄一层瓜皮顺着如葱如玉的手指蜿蜒而下，被一方棉帕截住。
顾汐风垂眼看着拿着手帕捂着自己手腕的小丫头，他面上含笑，嘴里温和道着：“不要紧。”眼底深处却藏着疑惑和冰冷。
他想不通，师父究竟看上这丫头哪一点了？
在顾汐风眼里，燕如一一无是处。
他承认这丫头却如萧逸云所说乖巧可爱，是剑阁捧在手心的宝贝，可乖巧又有什么用呢？那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他放下缺了个角的甜瓜，捏着棉帕细细的擦干净手上的汁水，才从怀中摸出个锦囊放在燕如一手心，“我顺道来看看你，这便要走了，你若去西陵游玩，记得给我递封信。”
他最后拍拍燕如一的头，起身与陆南亭道别。燕如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莫名觉得，顾汐风不像看上去那般喜欢她。
她咬了口瓜，泛着粉透着红的汁水顺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