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手臂浸湿了袖口，凯枫拿着棉帕拭去乱窜的汁水，皱着眉絮絮叨叨，“你怎么跟萧逸云一个样，脸上就算了，连袖子都弄脏了，一会还怎么练剑！”
他将棉帕叠好卡在袖口，又另取了一块沾了水，盖在燕如一脸上一阵揉搓，燕如一举着瓜，仰着脸闭着眼，任由凯枫揉弄。她左手握着一枚黑不溜秋的石子，她将石子收回荷包里。
翻过年之后，二人才尝到练剑的辛苦，初学剑那一年，陆南亭也好卓君文也罢，这些长辈生怕俩小孩苦着累着，隔三差五要带着孩子或入山林游玩或下河边垂钓，如今留给他们玩闹的时间少了大半。
云起时的课业渐渐深奥，每日练剑的时间也加了一个时辰，在陆南亭不那么忙碌的日子里，每日都要抽出些时间给俩孩子讲经，这样算下来，每日留给他们玩闹的时间最多不过两个时辰。偶尔还要去观武台，或者藏书楼，还有萧逸云时不时捣乱，那点时间被压缩的越发可怜。
繁忙的春日过后，陆南亭教了他们新的招式，剑阁三卷剑法如今他们已学的七七八八，如三阳六合道生火这类的入门剑法已经了然于胸，剑法都是越往后越难的，如仙心弈剑诀中最后一式九玄天元诀，口诀他们都背熟了，却始终用不出来。
萧逸云抱着莲蓬跑上来。
“如一，听说汐风来找你了？”他一身衣料比以往颜色要深，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红发顺从的垂下，发丝间还夹杂着绿油油的水草。
“顾道长刚走，你若快些，现在还能追上。”陆南亭道。
“那他可没口福，我才从忘月湖摘的莲蓬，可甜啦！”萧逸云笑嘻嘻的凑过来，将那堆莲蓬往桌上一放，坐在顾汐风方才坐过的位置，还剩了半盘子的甜瓜尽数进了他的肚子。
萧逸云吃得急，弄得满脸满手都是，他随手拿了桌上的帕子擦脸，边嘟囔，“我怎么觉着你们这的瓜总比我那的甜？”他抬头，“陆师兄，是不是你把最好的都扣下了！”
他笃定自己找到了真相。
“少胡说八道，”陆南亭就将视线从书里抬起来，实在看不过他一身狼藉，抬手将人唤过来，将头上的水草，身上的枯叶一点点清理干净。
“分到每个峰头的都是一样的，只有如一那份是君文师叔自己掏钱买的，”说到这，陆南亭没忍住露出个牙疼的表情，那一小筐花的钱，够剑阁一整个夏天的甜瓜供应。他屈指弹了下萧逸云的脑袋，“有的吃就偷着乐吧你，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幽州东南地带有一片花田，在缥缈峰山脚不远处，那是幽州草木妖精聚居的地方。剑阁跟花田的生意往来有些年头了，但最上等的东西向来是他们族人自己享用，没点过命的交情，外人轻易拿不到。
“对了，给你个东西。”萧逸云在身上一通摸索，掏出个亮晶晶的石头放在桌上。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泛着莹润光泽，不像自然形成的东西，更像是他人遗失或丢弃之物。
“给我的？”燕如一将石头拿在手上细细打量，凯枫也凑了过来，“这看起来像玉，萧逸云你在哪捡的？”
“就后山忘月湖，我不是去摘莲蓬么，不小心掉水里，顺手一摸就把这玩意带上来了，”他伸手拽了朵莲蓬扒开，剥了一捧莲子一气塞进嘴里，真甜。
他嚼吧嚼吧，将莲子咽下去才接着道，“如一不是喜欢漂亮的石头么，这个够漂亮吧！”
话语间尽是自得。
“恩，很漂亮。”燕如一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长得好看花纹奇特的小石子，她没想到萧逸云看着粗心大意，却能将这些小事记在心上。
她抬头看着萧逸云，郑重道，“下回汐风来剑阁，我想办法拖住他！”自年前玉玑子造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