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渺离开凤凰苑后回了学校,接到施潆文的电话,师姐向她打听早上的情况。
她只说还好,男生嘛,确实是不怎么配合,但人也不算难搞,至少没有对她甩脸子说难听话,而且还知道同她说谢谢,尚且在可接受范围内。
恰巧,她下车遇上大部队中午下课,一群群学生陆陆续续从学校转移到宿舍生活区,周遭声音顿时无比嘈杂,不远处有驻扎在食堂旁边的话剧摊位分发门票。
桑渺握着手机,说了声“稍等”后,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待走入通往宿舍的小道,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那头没挂电话,施潆文许是听到动静,凑了句:“话剧团又在分票子啊,你帮我领四张呗,我带组里的小朋友过去学习学习。”
“可以啊,到时我联系你。”桑渺快步走在小路,突然想起那个被中断的话题,“对了,师姐你有没有他家长的电话?我想和家长了解下他平时的学习情况。”
“谁?”施潆文当即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人是谁,“你说的是那个高三小同学啊,听说他父母好像很忙,我把介绍人的电话发你,你找他聊聊。”
“也行。”桑渺想起上午在凤凰苑的情形,那屋子显然只是付念寒一个人住,连拖鞋也只有一双,不知道他家长是怎么放心让一个高三学生在这要紧关头搬出来独个儿住的。
她略微出神,脚步不由得慢了些,一时没注意差点儿被路过的人撞到。
几个女生连忙同她道歉,离开的时候,桑渺听见她们似乎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只字片语传到她的耳中,似乎是有人在楼下表白送礼,她权当碰上了看戏吃瓜。
大学宿舍楼向来是盛产八卦的原产地,桑渺所在的那栋研究生楼上周才刚刚上演过一出两男争一女的戏码,那每天晚上搂抱亲吻的早已是司空见惯的宿舍日常。
桑渺走近宿舍楼,粗粗扫了眼楼下的人来人往,脚步不作任何停顿,直直地走向大门口。
“小桑!”有人蓦地喊住了她。
桑渺转过头,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抱着一束花向她走过来。
她看了眼,随即压低声音对电话里的施潆文说:“师姐,我这边有点事,等会儿再和你说。”
正是午间饭点,研究生楼下的学生有进有出,同时还不忘拿一双眼睛往他们身上转圈,实在忙碌得很。
她只当做没发现周遭吃瓜的眼光,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问道:“班长,你找我有事?”
这个捧花的男生是他们班的班长,叫赵峡。桑渺平时和这位班长的交集只停留在交班费、收发通知的线上层面。
然而,不知道这位班长什么时候被拨动了哪根神经,从上学期开始,频繁约她出来学习或是吃饭,弄得桑渺很是尴尬。
本就学业和兼职忙得连轴转,哪里有工夫应付他?但桑渺没把话说得太僵,只推脱她没时间恋爱。
没想到这男的愣是装智障听不懂。
“那个……班长,我花粉过敏。”桑渺忍不住提醒说,像是为了让人确信,她适时掩住嘴,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班长大人顿时尴尬起来,连忙把花放在脚边,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啊小桑,他们告诉我你喜欢玫瑰,我以为你会喜欢。”
这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吗?桑渺掩住口鼻,垂眸略作嫌弃地瞥了瞥那束被黑色包装纸包裹的红色玫瑰,就算是不过敏,她也不喜欢张扬带刺的红玫瑰。
赵峡又突然想到什么。
“等等。”他丢下两个字,立刻跑向不远处,那里停着一辆共享迷你电动车,然后从前面的筐兜里翻出两盒水果拿给她。
桑渺扫过那两盒水果,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