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了身子,负手而立,冷声道:“我正在找你,你自己送上门,也省事。”
赵谨儿缩了缩脖子,不解:“找我?”
“相思散,”刘韫顿了顿,继续说:“以后每七日都要见一回才行。”
赵谨儿想起了那晚,他俩围火畅饮,这瘟神误拆了大师兄嫂送她的情毒粉,当做调料。
嫂嫂曾说,此物无色无味亦无解,若是将来她心悦夫君,但夫君不够爱她,便将此物混在酒中二人一同服下便会情发,此后哪怕夫君再不愿意靠近她,常常也会心生相思,必须二人欢情同宿,否则必遭万虫噬心之苦。
赵谨儿只是顺手带在身上,她从没想过要给太子殿下用这种药,也从没想过要给其他男子用这种药。偏偏他俩就误食了,还好死不死都喝了酒,这蛊毒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齐活了。
赵谨儿想到那晚便忍不住目露凶光,恨恨望着刘韫,而刘韫只静静垂首与她对望,对这要吃人的眼神,似乎不为所动。
“中此毒之人,彼此会不受控的相惜,不能动杀招。”
刘韫一边说着自己查到的讯息,一边慢吞吞地蹲下身来,将手中的花在赵谨儿额前漫不经心地敲了敲,微微吊梢的眼眸里盛满讽笑,问道:“暗杀本公子都失败几次了吧?”
那粉娇的朵儿撞在赵谨儿额前,敲松了几片瓣儿,顺着她眉眼鼻尖簌簌落下。
“···”赵谨儿扯了扯嘴角,抹了把脸上的花瓣,敛了神色。难怪每次下杀手都会莫名晕眩,她都不知道这些忌讳。
“所以,兄台亦可暂且宽心,本公子在蛊毒未解之前,不会主动杀你。”刘韫将那整朵残花放在赵谨儿头顶上,然后除尘般轻轻拍了拍手,白净隽秀的脸上浮出一丝阴鹜,语气从明快渐渐变得愈发哑沉,好似从一只柔美的白狐变成了索命妖精。
“但本公子身上这些机关暗武——”
“可没有这些怜惜的心思,你再乱来的话,被它们杀了可不怪我,呵。”
刀还架在脖子上,赵谨儿只能近距离看他变脸,听他威胁,抬手捞住那朵摇摇欲坠的花,心中想起那晚,曾见识过他身上机关护主的场景。
彼时,赵谨儿刚刚发现自己中毒,拿起了佩剑望着草垛上正半睡半醒的男子,残留的理智中只闪过一丝信念,那就是宁死也不能同这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发生点什么的。
必须··杀了他。
拔剑出鞘,剑尖指人,还没来得及砍。
“铮——”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赵谨儿拔出剑的刹那,那男子头上的玉冠忽然闪出一道暗器,完全没给赵谨儿反应的机会,径直飞撞在了剑刃上,顷刻将她的佩剑碎成七八块,只剩被震麻的虎口握着残留的剑柄。
···
赵谨儿抽回思绪,自问那暗器速度深不可测,根本不是自己这种三脚猫能匹敌,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拿剑比着自己脖子的高手,反抗的心思便凉了半截。
赵谨儿暗暗思纣,既然现在横竖杀不了他,那只能等入了荆京,回府找兄长寻到解药,到时候再好好收拾这瘟神。
识时务者为俊杰,赵谨儿朝他挤了个殷勤的笑脸,比哭还丑。刘韫看了她一眼,便满脸嫌弃地撇开头去。
“对了,兄台方才那般嚣张。”刘韫站起来,身形的影子将赵谨儿都罩在里头,问道:“是什么身份来着?”
“嗯?”
那夜,二人搂也搂了,亲也亲了,全靠那冷雨淋了整宿,才守住最后的清白。赵谨儿本就杀他,又怎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呢?她眼珠子左右转了转了,决定不答话。
刘韫垂着俯瞰着她,见她不言语,眼中透着毋庸置疑的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