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穿着一件便服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孤还道你这宫里怎么了,门关得这么早。”他拍拍手上的灰,眉宇间透着惬意,“这是在做什么?”
齐玉锵起身行礼,把东西递给他看。宁观接过去研究了一会儿又还给她,“你觉得喜欢就行。”他似乎是心情不错,信步走到她先前放的摇椅边坐下,又借着她的杯子饮了一口茶,“怎样,孤说话算话的。”
身边其他人早就知趣地退开了,整个院子里忽然只剩下他二人,齐玉锵不知该怎样回答他,竟在原地望着被夕阳镀了金的宁观呆住了。
好在宁观没在意,他正在环顾她这院子里的陈设,“你那杆爱枪没带来吗?”
他是随口一问,齐玉锵却被问出一个激灵:不妙,袖月枪的确没带来。她装作没听清,“陛下方才问什么?”
“从前只听人说英昌公主的袖月枪法纵横恣意,能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宁观眉眼含笑,“与你交手那次我虽胜了,但的确是我穿了铠甲,心态上更无所畏惧了些。”
齐玉锵脑子里飞速转动,背上已经爬上冷汗:公主与他是什么时候交的手?
她没回答的这个空档,宁观已经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又皱着眉在她脸上掐了一下,
“脸色这么僵硬做什么,你私往边关这件事除了阿雪,再无第三个人知道了。”
“陛下是怎么知道的?”她勉强笑了笑,心里盘算大约是出嫁前,公主失踪的那几日发生的,这才定了神接话。
“是阿雪,他观察了你几日,回来同我说那小将应当是个女子。”宁观扬了扬眉,“你那身男装不是自己的吧,不如小时候的合身。”
齐玉锵应付了两句,不敢再和他这样聊下去,拉起他的手就往屋后走,“过去的事情陛下就
不要再提了,妾前段时日移植过来的花都活了,带陛下去看看吧。”
这夜里没关窗,月光洒满了帐子,屋外绿橙在值夜,影子也跟着投到窗前的书案上。
齐玉锵披上衣服起身,替宁观把床头的纱帘放下,开门轻轻叫她:“绿橙,我睡不着,陪我走一走。”
绿橙提起地上的灯笼,“是,娘娘。”
齐玉锵一边伸懒腰,“我有些渴了,你去帮我端些东西来,今夜的月亮好看。”一边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出声,在她手心写下青桃的名字,又指了一指屋子里的宁观。
绿橙愣了一愣,迅速会意,回身往小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青桃便端着一碗糖水来了,绿橙则回到了廊下原来的位置。
四合国郑七鸾那位父王是个极其多疑的人,且偏爱荀贵妃偏到了九霄云外,而郑七鸾母后早亡,无人照拂,只能在招兵的队伍里捡出来十二个机敏的,跟在自己身边做了护卫,按十二星次取名。
这些人齐玉锵没见过,但常在郑七鸾嘴里听说:“他们几个功夫不见得十分上乘,胜在联络配合,刺探消息无往不利。”按照郑七鸾的描述,倒像是探子更贴切。
两个陪嫁来的丫头里,青桃与绿橙是不同的——她是除了郑七鸾本人之外唯一一个能联系上这支小卫队的人。
“娘娘,这是奴婢方才舀出来的冰糖莲子,正好喝着呢。”青桃笑眯眯地走近齐玉锵坐着的石桌,蹲了下来。
齐玉锵端起碗,脸偏着沉声道:“公主当年的暗卫,这次可有人跟来了?”
“有的,公主将他们全数从兵部悄悄除了名,填入了送亲的卫队里。”青桃小声回话,“不过奴婢发现您是……之后,便只留了四个人在队伍里,另外几人混迹到了旬雁城中。”
“是哪四个人?”
“大梁、实沈、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