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何时开始担忧的局面,在这个局面里,她不知如何应对。在她看来,自己与宋朝的身份之间,始终有一条即便不言明却永远存在的沟壑,而无论她,亦或宋朝,对于迈过这条沟壑,皆缺少气力。她缺少的,是对过往的平静,宋朝缺少的,是对日后的从容。
这样的两人,如何能寻到一处,楚夕无从细究,故而听到这声“不敢”,她几乎落泪,为那褪不去的过往,亦为触不到的将来。
“可是...在不知晓我身份时,我们的相处一直很愉快。”
“如今看来,那些愉快却像是偷来的。如娘子之姿,这些时日的相处也只是岁月中片刻的回忆罢了。”
可于我,却是一生的执念。
宋朝怯于将此话道出,若说以往自己困于身世之中,那么楚夕的出现已然令自己松绑,试着坦然于世间,作为宋朝自己,活的快活一些。
于世二十载,他并未有何执念,父母身灭后,更无何物于他来讲是“必须”,可于楚夕,他有了私心。
但这私心,令他难堪。
在得知楚夕的身份时,相比气恼,他更多的是无力,原来他拼尽全力行走的路途,与靠近楚夕相比,细微到几不作数。
“这些话...是你真心所想吗?”
望着那道依旧挺立的背影,楚夕窥不到任何,可她知晓,如若今日她不再问,宋朝便再也不会回答。楚夕不忍她与宋朝之间的缘分,止于此处。
“......是”
楚夕不愿相信,故而快步行至宋朝身前,在望见那人沉静面容上的竭力隐忍时,楚夕松了口气,随即平静开口道:
“宋朝,你看着我,我问你,这些话,是你真心所想吗?”
“......”
“回答我,方才你不是一口一句‘下官’回应的极轻松吗?”
宋朝闻言抬头,本想平静看着楚夕,却冷不丁看见了她眼中的水渍,不知触及到了自己内心的哪处,仅此一眼,宋朝便投降了。
面对楚夕,宋朝没有办法。
轻叹了口气,正欲开口,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道声响:
“宋县丞,县令吩咐小人来问您收拾妥当了吗?若是好了,便可动身了......”
是陈岐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
“...要与县令去一趟山里。”
楚夕不知宋朝后面竟还有事,气恼先前浪费了太多时间,而自己真正想说的,竟还未开口。
不由地带着怨气说道:“你...为何不早些说啊”
宋朝也有些窘迫,看见楚夕后便只顾及置气,竟险些将正事忘记,冲陈岐应了一声,宋朝准备动身。
顾不得太多,楚夕拽着宋朝衣袖,匆忙开口道:“宋朝,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方才你所言皆非我所想,你莫要胡乱揣测我,隐瞒身份是我的错,可除此之外的罪过,我统统不认,等你回来,我一件件向你解释,可眼下有一事,我须得立刻告诉你,我怕迟些便没勇气开口了......”
见宋朝怔愣,楚夕有些怀疑他是否听懂自己所言。
“你听清了吗?”
“...听清了,你...要告诉我什么?”
深吸了口气,给了自己一些力量,不由攥紧微微发抖的双手,楚夕开口道:“方才你说的许多话都令我气恼,而最气恼的,是你说我与你的相处只是岁月中片刻的回忆......”
定定望着宋朝,楚夕一字一句说道:“宋朝,你听好了,与你相处于我而言,绝非回忆中的片刻,而是我想期许的长久。”
此言一出,宋朝觉得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