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团,头像鸵鸟似的埋在了里面。
在此之后不管是外面零零星星的动静,还有是谁在家里走路的声音,所有的声响既清晰又模糊,桑枝觉得既好像都听见了又好像没有听见。桑枝只觉得脑袋渐渐发沉,浑浑噩噩地好像睡了过去,又好像没有睡着似的。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枝从一个又一个迷迷糊糊的梦境里被一阵粗暴急切的敲门声震醒,带着睫毛上沾着的未干泪水睁开了眼睛。
外面是周艳红在不耐烦地‘砰砰砰’敲门:“出来吃饭啊,是不是要我专门请你这个大小姐。”
桑枝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突然特别紧张:“我……我不太舒服,你们吃吧。”
周艳红也没耐心一遍遍地去喊她吃饭,巴不得桑枝的死活跟她无关呢,只是她后面嘴里面又嘟嘟囔囔地骂了些什么,桑枝就听不清楚了。
好不容易门口没动静了,桑枝才重新缩成小小的一团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
就当桑枝稍微平静点的时候,王海的声音突然贴着门传来:“姐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看看?”
桑枝所有竭力按捺的情绪一瞬间崩塌,抱着头嘶声尖叫:“不要!谁都不要进来!我就想一个人待着,让我一个人待着!”
桑枝的叫声几乎声嘶力竭,门外王海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咚咚’地敲门声顿止,跟着就传来周艳红尖锐的骂声。
“你发什么神经,莫名其妙鬼哭狼嚎的!我们王家白白养着你还得罪了你似的。”
“真妈的养了个祖宗。”
再接着就是周艳红骂儿子犯贱多管闲事,两个人推推搡搡骂骂咧咧把王海拉走的声音。
不知道是真生儿子的气,还是故意作给桑枝听的,他们弄出的动静可不小,折腾了好大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整个过程桑枝一直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那些直直白白骂出来的,指桑骂槐讥讽出来的难听话统统跟她没有关系。直到所有动静都停下了之后,桑枝就像是平常午睡一样静静地躺了下来盖好被子,不一会儿居然真的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妈妈带着她学钢琴弹吉他,有爸爸带着她打网球。她梦见了无数灿烂阳光的星期天……最后的最后,她梦见了那个跟沈竹沥一起回家的星期天。
沈竹沥带着她吃了香喷喷的火锅,还像是电影里的大侠似的出手不凡,飞身几下就帮她打走了跟踪她的坏蛋。
可是当她兴匆匆地追上去想对他说句谢谢的时候,沈竹沥却忽然一转身满面寒霜地对她说:“你是谁?怎么老跟着我,烦不烦。”
桑枝心里陡然一凉,站住了脚步,可是突然之间沈竹沥又冲她摆着手笑着说再见:“小孩,回家吧,哥哥逗你呢。”
桑枝鼻子瞬间酸了,再也按捺不住张开双手就像沈竹沥的方向扑了过去:“沈哥哥别走,我没有家了,你别赶我走。”
桑枝张着双手,大哭着从梦中惊醒,发现除了窗外不知何时高高挂起的月亮,整个房间都被浓浓夜色浸透,黑漆漆的一片,静悄悄地能听得见自己重重的喘息声。
桑枝猛地从床上坐起,跟着楞了楞了好几秒钟忽地埋起头呜呜地哭起来,好像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好像刚才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些快乐的真真切切的,可那些快乐早已离开她的真相更是分分明明的。
就连沈竹沥冷着脸说厌恶她的样子好像也是刚刚发生过了似的。
眼泪一颗一颗顺着眼角滚到枕巾上,却没有一点点声音。
桑枝从胳膊里忽的探出头来,红突突的双眼淹没在浓浓的夜色里。
她从抽屉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