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机,在那个情绪不受控制的夜晚里给沈竹沥发了这辈子第一条短信。
——你为什么嫌我烦
*
2016年10.28号两点半,沈竹沥的手机窝在沙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出‘biu’的一声,微弱得无人问津。
沈竹沥正戴着降噪耳机听舞台效果,他双耳凝听半点都不受外界打扰。随着加欢、加乐两兄弟最后一个Skate动作定格结尾,阿楠副歌收尾,陈立忻的鼓点也打完了最后一个高音,“斩峰”乐队的演习又一次收官!
“啊呜!”陈立忻怪叫一声从鼓架边站起来拍掌给阿楠递大拇指,“绝了,兄弟。”
阿楠拧开手边的矿泉水边谦虚摇头,加欢、加乐两兄弟也喘着气对他抱拳,沈竹沥这时候才摘下耳机,活动了一下盯着监控器太久已经酸痛的肩颈对众人淡淡地点了下头:“还行。”
大家一起安静了两秒钟,紧接着叫声更大更兴奋了,就像比赛已经得了奖似的互相拥抱。
连最害羞矜持的阿楠都禁不住笑出声:“我们这是终于被沈哥夸了一回啊!”
沈竹沥拍拍阿楠肩膀:“听清楚,我说的是还行。”
众人笑得更加厉害:“哎呦喂,能得到沈哥说一句‘行’,那比我们忻哥能泡到美女都难。”
陈立忻一口水呛住差点没缓过来气:“啥!”
沈竹沥从沙发窝里捞出手机上三楼,也不再管他们,随他们怎么闹腾了。
排练很成功。
他也知道这些天为了11月hiphop全国俱乐部有场联赛逼他们逼得紧了,虽然中间有几次乐队彩排已经很好,但是沈竹沥怕他们会因此懈怠故意压着一直说不行,弄得兄弟们都真的以为自己离联赛水平还差很远,各个都咬着牙关一次次练习。
直到今天这场算是赛前最后一次团体演练,效果好得连沈竹沥都觉得意外,所以剩下随他们想怎么玩乐庆祝就怎么庆祝吧,也该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毕竟hiphop之魂就是嘻哈,就是欢悦。
即使自己不能亲自上台,但是‘斩峰’能够替他一个人‘展露头风’的话……
沈竹沥转身上到三楼来到自己的休息室,反手脱了身上的浅咖外套,倒头就栽进了软软的床垫里面,顷刻间便觉得四肢百骸都被困意钻满,很快就睡意绵绵。
沈竹沥闭上眼睛,一丝不苟的脸上这才出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不出意外的话11月的联赛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
楼下不多一会儿就开始闹起来了,重新响起了鼓点声、重音吉他声,然而这么吵沈竹沥却半点都没有受到打扰。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片段飞转跳跃却始终围绕着一个人。
这个人明明长得清丽脱俗却总是穿着跟自己年纪不搭的小孩子衣服,经常不是胸口绣了一只hellokitty,就是领口描了两只小蝴蝶。
可是这个人明明穿着这么土的衣服却好像永远都比周围所有人都好看,以至于每次在人群中遇见,他就总能一眼就看见她。
这个人在他面前哭起鼻子来像个碰瓷的小无赖,可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总是一副厉害逞强的模样。
可是每次这个人通红着眼睛望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底好像被几千根小刺同时扎入一样,但是看见她明媚上扬的眼角下那片淡淡的忧郁却总也抹杀不去的时候,他又恨不得那双红突突的眼睛能回来。
大哭一场也好,总有他陪着呢。
总好过……一个人强装笑颜,黯然神伤吧。
沈竹沥翻了一个身,修长的手指擦过眉骨滑至嘴角,梦里的小人也同时伸出手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