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彧把罗大夫送回家,虽然被罗婶子强拉着灌下一碗热姜汤,但是他心绪消沉低落,还是遭寒气入体,后半夜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开始幻听幻视。
仿佛感觉到云岫就坐在床边,对他说话,还解开他的衣服,为他擦拭身上虚汗,也听见云岫问他要不要喝粥,看着她离去想拉却拉不住。
他还梦到了与云岫的初次相识,在荒郊野外的,突然间她就悄无声息地滚落到他的帐篷外边,身着奇装异服,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他问,这是哪里?这是哪一年?
她的眼睛很美,柔而通透,仿佛陷入那双眼里一般,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里秋雨阵阵,白日里艳阳高照。
程行彧醒来时已天色大亮,阳光透过木雕窗洒进来。
他一动,扶手撑额靠坐在木桌旁的黑衣侍卫立马觉醒。
“公子,你醒了?感觉如何?有没有好点?想吃什么?要不要先如厕?”
声音聒噪烦人却又非常熟悉,察觉到是这人在此,程行彧心里火气直冒却又不得宣泄,双眸一闭,恨不得没睁眼见过他。
可黑衣小侍卫碎碎念的问个不停,程行彧喉咙又痛又干,脑袋被他烦得嗡嗡的,不得不打断他:“怎么是你在此?”
黑衣小侍卫听见他的声音,不忙着回话,而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清水,扶着他做起身来,喂入口中:“公子喝水润喉。”
此人名为阿九,是那群黑衣侍卫中年龄最小,武艺最高,却也是话最多、最难管控的侍卫之首。
程行彧窝火得很,不是明明把他派去锦州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一杯清水刚喝下两口,他冒火的喉咙稍稍缓和点,就听见阿九出言无忌道:“公子,你昨晚是梦见夫人了吗?死死拉着属下的手不让我走,嘴上还呢喃个不停。”
“扑哧”他口中清水滋了阿九一脸。
也是这群侍卫都穿着黑衣,衣裳上沾染水渍也看不真切。
程行彧“咳咳”的呛个不止,阿九就坐在身侧给他轻拍后背顺气。
但程行彧却连忙出手拂了他的好意,言语不乏嫌弃:“你别碰我。”
他不喜欢别人触碰,偏偏这个阿九不按常理行事,要是别的侍卫,才不敢冒然那般对他:“昨夜你脱我衣衫了?”
“是啊,是啊,公子你淋了雨,又发了汗,不得把湿衣服脱了换上干净的衣衫。”
程行彧真想把他轰出去,昨晚让他……让他……过分!
“阿九,你出去!”
黑衣小侍卫也不委屈,只往胸前摸出一封信,在程行彧眼前晃了晃,然后抬脚作势就要走,嘴上却故作可惜地说:“那许姑姑的信属下还是先收好吧,阿九告退。”
许姑姑?锦州来信!
程行彧急声叫住他:“且慢,把信给我!”
阿九得意一笑,举着手中的信:“那公子先喝粥吃药?”
躲在暗处的侍卫们:不愧是老大。
程行彧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正捧着一碗白粥,吃起来甚是寡淡无味,心里一直念着那封信究竟写了些什么。
忽而传来敲门声,阿九迅速躲进屋内,藏匿身迹。
“来了。”确定人躲好了,他回应一声后,走过去取走门拴拉开门,发现来人竟然是罗夫人,“罗婶,您怎么来了?”
罗婶子提着一个小竹篮,里面还有刚买的新鲜肉菜,听见他嘶哑的声音,攒眉关切道:“今早我去镖局寄信没瞧见你,猜料你昨晚怕是受了寒才没去镖局,我回来时又问了馄饨阿婆,你今日也没有到她那里吃东西,就知道你肯定是病了,你跟我回家一趟,让你罗叔看看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