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回到房间,炉中带着火星的沉香很奇怪的断了半截。
两个孩子被楼下还没睡醒的卷儿喵喵喵地拦住了步伐,一边一个蹭在小猫软乎乎的毛上贴了又贴。江昱只好自己上来,他打开面前的木头衣柜,一尊金身佛像赫然出现在眼前。
沉香还在燃烧,飘渺着丝丝缕缕绸缎一般的烟气,他从盒中捻了几根线香捏在指间,借了炉中香头上莹莹的一点火光,也不见他抽蒲团或是别的什么,在袅袅烟织中,江昱直挺挺地跪在了佛像跟前。骨肉做成的膝盖磕在木地板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衣袖也跟着滑了下去,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上面交错盘桓着几根青色的血管,还有一条黑棕色的松松垮垮的串珠手链,像是佛珠。
这时候,房门开了,是乔琅,她像是有着很强的目的性,关了房门,倚靠在框上,两只眼睛瞅着江昱来回的转。
“江昱。”她说,“元珉,她走之前是不是给过你东西。”
回应她的只有轻烟袅袅。
“江昱。”乔琅皱了眉头,走上前一只手掐上了他的后脖颈子,然后狠狠往前一按。对于江昱,她向来都是这样不客气。
躯体的碰撞带来了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江昱从烟雾中挣扎着直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乔琅,又低下头,望向手上的线香——它们灭了。
“……关你什么事。”
他答得倒是底气十足,却连剩余的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只重新在佛前跪好,将脸深深地埋进了眼前的烟雾缭绕之后。他直起身子将手上的线香插进香炉里,然后重新坐回小腿上,正对着眼前的佛像双手合十,慢慢闭上了眼睛。
乔琅也不恼,她顺势在江昱的床上坐下,一双眼睛闲不住地朝着四周瞧,瞧着瞧着便笑出了声,“燃灯古佛……江昱。”她满眼嘲讽地看向他的背影,“你真虚伪。”
“大哥别说二哥。”江昱闭着眼睛,仍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我不好奇你从哪里知道的遗物,不过,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有给你吗。”
“因为你不在。”
江昱从地上站起来,一双眼睛直直面向了乔琅。
“因为你不在。”
乔琅闭了闭眼,皱紧了眉头,她想要发火,忍了忍,却只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我今天不跟你吵,快给我,急用。”她轻声道。
“你不觉得你很荒谬吗,乔琅。”江昱笑了,他转过身开始收拾香炉,用自己黑色的衣袖去擦炉旁的沾覆的香灰,“你是天底下顶忙顶忙的人了,既这样,还盯着我亡妻的遗物干什么。”
“乔琅,你尽管去做你的为国为民顶天立地的大好事,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她不是,她只是我的妻子,我求你,你放过她,别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
不知怎的,明明江昱就站在屋里,他的声音却格外飘渺,像是徘徊在千里之外,乔琅看着他,他却不敢看乔琅。
“你简直可笑!”乔琅闻言气极,指着江昱的背影急怒出声,“到底是谁不放过她。”
“华元珉到死都没他妈飞出你给她造的金龛!”
她真是气极了,快速地喘息着,心口抽筋似的乱蹦,乔琅抑制住了扇眼前人大嘴巴子的冲动,双手叉着腰,望着江昱沉默不语的背影,一句话欲上反下地堵在喉头,她想要说,但实在讨厌极了眼前这人。
“你骗我,骗华昉,骗薛何,别把自己骗了。”
她扭过脑袋看向窗外,实在是不想赏给他一个眼神,窗外盛放着夏日温暖的气息,蝴蝶徘徊在牖上嫩白的鲜花瓣,窗外叽叽喳喳地飞过鸟儿,半晌,她开口,“你要是想就这么过了,那我,无话可说。”说罢,她朝着房门走去。
“可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