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间房，无头苍蝇般乱闯乱起来，见门就推，引得屋内正在歇养的老幼连连惊呼斥责，若搁在平时，路千是全然做不出这样没规矩的事，但现在，他完全顾不得，嘴边慌乱喊着，“姑娘！初棠姑娘！”，一声大过一声，声音听来竟还隐隐发颤。
院内动静着实不小，白苓忙起身外出，却被清风抬剑拦在屋内。
“我去看看。”
正说着，路千已绕过一处影壁，转到内院。一见清风的影子，便知初棠就在周遭，他赶忙上前，见初棠半个身影隐在清风之后，路千脚下顿了顿，他站在雨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着急迫，嗓子眼几乎干灼，混着雨水咽下一口。
白苓从未见过路千这般狼狈的样子，从未。她心底不详的预感渐渐有了方向，交叠在腹的手掌紧了紧，缓缓跻身到清风之前，朝路千轻轻道，“进来说话吧。”
路千却声音嘶哑着，“来不及了！”，说着撩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爷不行了！求您去见最后一面！”
“我知道！爷做了些让你心寒的事，可那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爷，爷就想最后见您一面！求您成全！”
白苓瞳仁狠狠一瑟，脸霎时间唰白，猛地后退半步，“怎会？”
“来不及了姑娘！”
路千抬起袖子，狠狠抹了一把眼眶。
清风望着跪在雨中的路千，面上犹疑一瞬，转而见白苓忡忡不安，低声问，“可要去？”
白苓恍然回神，眼含恳切地重重点了点头，清风轻功最好，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耳畔风声夹雨，冰冷的水珠扑了满面。
白苓面上血色尽褪，纵使被清风护在怀里，指尖也冷得发颤。
端王府内，呜咽声跪了一片，极尽压抑。
穿过正堂，绕过园中雨花四溅的池水，转过一处廊亭，便是世子的东院。
白苓匆匆的脚步，却在此刻停了下来。
“若是后悔了，我带你出去。”清风跟在她身后，也不催促她决定，静静等待。
白苓静了一静，脸上已淡然许多，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踏入院中。
清风脚步驻足在院门，见她自院中众人侧身让出的一条路，步履稳健地一步步迈入卧房，轻轻叹了息。
室内，静谧无声，只有床榻上微不可闻地呼吸。
听到门扉启合，宁瑄缓缓偏过头，露出一张灰败的脸，见到来人，他的眼角眉梢都摆脱了痛楚，转而愉悦了几分，唇角无力地牵了牵，挤出一抹笑，霜白的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白苓眼睫剧烈颤动，她读得出来，他说的是，“你来了”。
她踟蹰一瞬，疾步上前，检查他的伤势，分明日前诊脉还康健无虞，为何，这才几日，就气息微弱至此？
宁瑄轻轻拨开她的手，将其将握在手心，“没用，别试了。”
白苓唇边颤了颤，“为何会如此？”
宁瑄气息微弱，费力地睁开眼，凝在她微微发白的脸颊，“你可知，为何，战场杀敌要磨利兵器？”
破伤风….
白苓想到此，登时紧握上他的右掌，将缠绕的绷带悉数拆了丢开，伤口入眼时，她眼底狠狠震了震，发白，脓肿，近乎腐败，她颤着声问，“那匕首上，有锈迹？”
宁瑄面容温和，静静望着她，眼底似有不舍。
白苓眼睫轻颤，“是我疏忽，竟未细细检查刀具。”
“这症本就药石无医，纵是你师父常山施针也无力回天，莫要自责。”
宁瑄轻笑了下，“如此，你我，便两厢自在了。”
白苓闻声眼眶顿时红了一片，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