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以冉无奈苦笑,“你的命又没什么不好。”
沉默一瞬。
几次张口又闭口,辛谌皱着眉,还是说出来他想说的话,“难怪你不喜欢和我玩,你居然自卑。”
陈以冉无法反驳。
“自己的命运自己主宰,家庭是家庭,自己是自己,和好不好没什么关系。总有人比你过得好,也总有人比你过得差,和别人比较没什么意义。我想当高科技人才,想去最好的大学,只有靠知识,靠向时潜那种笨蛋不可能懂的知识。风物长宜放眼量嘛。”
他拍拍陈以冉的肩膀,“……这个地方太小,池浅王八多。等以后你去了大城市出人头地,那个姓向的还算什么。”
陈以冉闭上眼。辛谌家LED灯带的形状停留在眼前,他盯着看了太久。
今天他翻阅了太多陈旧的回忆,头疼得厉害。
以前的很多对话都只记得个大概。
但是那段话,他一字不错地记着,攥在手心里,走到现在。
十年的友谊,从林田镇到帝都,从少年到成人。
陈以冉睁开眼,辛谌脱了冲锋衣,穿着中领的黑色毛衣,清矜沉稳,低头玩着手机。
初一的辛谌,狡猾、臭屁、中二、直白、狂妄、坦坦荡荡。
眼前的辛谌,狡猾。
老奸巨猾。
他俯身,在茶几上拿了一听啤酒,打开,灌下去,又开一听,又灌下去。
陈以冉终于开口。
“我刚刚查了,乌龟很少会饿死。”你没必要急着回来喂它。
辛谌放下手机。
陈以冉叹口气,懒得再迂回,也懒得再摆出更多的证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孟枝的?”
这个问题,辛谌答不出来。
“你喝多了。”
果然不认账。
明明是故意买的啤酒。
孟枝回了宿舍,按照辛谌说的,给他发信息报平安。
“我到宿舍了,谢谢你送我。”
要发表情包吗?
她还在犹豫,对方却秒回了。
“嗯,早点休息。”
那时的辛谌刚在便利店买完啤酒,坐在林科凡“老头乐”一样的小车里等着她的消息。
女孩不自觉笑起来,发过去 “嗯嗯,你也是。”
春夜的晚风,缓缓地送一缕凉爽的花香,到两人的鼻尖。
路灯灯光变得明亮,老旧的街道、建筑都温柔起来,辛谌放下手机,开车离开。
视频电话打了进来,是母亲。
孟枝接听:“嗨…妈妈,嗯…刚加完班,才到宿舍……马上就去洗澡的……嗯,只有我一个人,其他室友还没回来……明天?明天可能会去加班……有加班费的……是快入夏了……嗯嗯,会买新衣服的……爸爸呢?……你们又吵架了啊……好,拜拜。”
唉。
刚挂电话,父亲的视频电话也打进来。
“嗨…爸爸,嗯……这个没什么好吵架的啊……妈妈想去进修你就让她去嘛……你可以自己做饭或者去奶奶那吃饭啊……她也不是没有和你商量啊,只是当时报名时间紧嘛……我没有向着谁……”
父母又在冷战,坐在客厅的两端,分别给她打视频抱怨。
也习惯了。
孟枝从小到大,一直是他们的婚姻问题调解员。
小时候害怕他们离婚,现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没离婚。
孟枝放下手机,去淋浴间洗澡。
吹完头发,孟枝手机多了几条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