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顾虑什么,两人早就心知肚明,可偏偏谁也不肯示弱服软,一直就这么耗着,耗到长安城的第三场初雪来了,也还是耗着。
于是隔了许多时日的相见,又一次不欢而散。
(二)
翌日,晏长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洗漱一番后去往楼下,烟雨楼晚上最是热闹自不必多说,白天客人也不少,此时正是膳时,晏长安难得寻了个靠窗的好位置,吩咐过跑堂的后,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昨日虞娘到底是没理他,体己话没说成,还闹了一场不痛快,他心里憋着一股子火,连放茶壶的力道都重了些。
隔壁桌坐着个糙汉子,面前杯盘狼藉,想来已是吃饱喝足,这会儿子正吵吵嚷嚷地耍酒疯,五六个小厮都没按住他。
“滚开,都给老子滚开!”那大汉拔出腰间铁钩往桌子上一插,“老子可是堂堂江北铸钩师,凭你们几个可奈何不了我,叫你们东家来!”
一些客官见势头不好,忙不迭撂下银钱后逃之夭夭。
有人闹事,虞娘自是很快出面应对,晏长安本想出手,一见虞娘,又老老实实坐着不动了。
虞娘先是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轻拢茶杯的手上一扫而过,尔后走到那大汉跟前:“这位官人,我这烟雨楼可是何处得罪了你?”
一见美人,这糙汉哪还有半点煞气,当下赔着酡红的笑脸回道:“不曾不曾,东家客气,听说你这烟雨楼的花魁素素乃人间绝色,生的那是面如桃花,肤白如玉,弹的一手好琴——嗝儿~不知可否引见一二?”
虞娘苦心经营多年,一看这汉子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福了福身回道:“官人,素素姑娘是我们这里的清倌,只献艺,不陪酒,不如您换个人,您瞧,那阿兰姑娘也是一等一的好样貌,不若唤她来……”
虞娘话没说完,那汉子就急了,拔出桌子上的铁钩大声吼道:“什么清倌不清倌的,老子今天就要点她!让她来!”
这一声吼,把原先那些胆大没走的客官也吓跑了个干净,原本嘈杂的烟雨楼一下子静的落针可闻。
虞娘闭了闭眼,对付这种江湖草莽,礼不行,那就兵,她朝晏长安这边看过来,那眼神的意思很明确:我知道你在蓄势,动手吧。
晏长安轻笑一声,拿着茶杯站起身来,不耐烦道:“吵死了,吃个饭都吃不安生。”
“你又是谁?!”糙汉闻声,指着他鼻子不屑地问,完全没有看出晏长安指尖转着的力道,“敢在你爷爷面前放肆,活腻歪了不成……”
就在他张狂叫嚣时,突然一个东西破空打来,不偏不倚,正中脑门,因着力道太大,饶是他这么一个大块头,也禁不住被狠狠打翻在地。
糙汉疼得呲牙咧嘴,睁眼看清方才打他的玩意儿是个茶杯后,顿时恼羞成怒,拎起铁钩就朝晏长安冲过来,虞娘见势退在一边,波澜不惊地看着这二人厮杀纠缠。
小小的铸钩师也敢在晏长安面前叫唤,想当年晏长安单挑天下第一师的时候,这糙汉子怕是还没入门呢。
胜负没有悬念,不过两三招的功夫,这人就被晏长安按在桌上不住地告饶,晏长安拔出背后长刀往他面前一插,看清刀上的名讳后,人当即腿就软了,扯着嗓子哀声大嚎,一口一个爷爷饶命。
虞娘看着这一场闹剧,思绪不由得就飘到了三年前。
(三)
三年前,也是在这偌大的长安城,也是在寒冬的第一场雪里,烟雨楼里有人挑事,晏长安正巧在边上喝花酒,偏生被扫了兴致,二话不说就动手荡平了这场麻烦,打了好精彩的一仗,还顺带救下了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事后虞娘出面道谢,晏长安拎着酒壶喝得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