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有姑娘献舞,花瓣纷扬从天而降,彼时少年人意气风发,当即一条腿踩在栏杆上,提刀将那凌空飘下的落英销刻成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刀光剑影之间,愣是把虞娘的脸给雕红了。
晏长安轻狂完了,回头才注意到身边站着个美人,他揉了揉惺忪的醉眼,出言调戏道:“姑娘好生俊俏,这世道太乱,不如从了我,带你回江南。”
虞娘什么江湖浪子没见过,饶是他这般轻佻,虞娘也始终面不改色,道过谢后便转身离开。
可谁知,这浪子就此缠上她了。
那次以后,晏长安时不时往烟雨楼跑,今天折枝娇花,明天送个簪子,精巧美食绫罗锦缎轮着花样地来,虞娘疑惑一个江湖浪子身上哪来这么些钱挥霍,着人打探了一番,方才知道这人做的竟是人命生意。
“拿人钱财,□□。”晏长安倚在桌边轻笑,“不过你放心,我晏长安从不杀无辜之人。”
虞娘不信他这种野惯了的人会有什么真心,是以一直只是以礼相待,原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直到某天晏长安披星戴月地挂着伤来找她,血水顺着衣袍流得满屋子都是……那是虞娘头一次慌的失了分寸,也是从那次以后,虞娘看开了。
人生短短数十载,不如意事常□□,难得遇一人,不如且随心去罢,纵然世事难料,也算此生不枉,也算快意过一场江湖。
晏长安虚弱地躺在床上,不知道疼似的,拽着虞娘的手痞笑道:“老话说得不错,烈女怕缠郎。”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贫,虞娘又急又气,他一身伤病,现下她也不好发作什么,当即在心中记了一笔,等晏长安痊愈后,好生教训了他一顿。
打闹归打闹,彼此倾了心也是真的,晏长安时不时还是会感慨一番:“这伤受得真值。”
于是自然而然地,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了,晏长安时常来烟雨楼看她,替她料理棘手的麻烦,虞娘则每每为他量体裁衣,整装束冠,如此种种,郎情妾意,花前月下,好不快活。
可关于成亲,此后三年,谁也不曾提过。
(四)
这天晏长安不在烟雨楼,前几日一场闹剧后劲不小,烟雨楼生意冷清了几天,近两日才恢复过来,正逢今日天气甚好,虞娘早早地开门迎客。
不料午时还未到,一队官兵突然围了上来,为首的衙役横眉冷面,言之凿凿地陈列烟雨楼的罪行:贿赂官员,扰乱朝纲,即刻查封,罪魁祸首捉拿归案。
虞娘明白这是栽赃陷害,当下稳住众人,为保全楼人性命,虞娘独自一人担了罪名,乖乖跟着官兵走了。
那些官兵与其说是肆意诬陷,不如说是有备而来,目标直指虞娘,拿了人,也不曾为难其他,押着虞娘便浩浩荡荡地回去复命。
地牢里,虞娘被绑在刑架上,冷眼看着面前审讯的人。
刑官不敢私自用刑,直等那衣着华贵的幕后主使大理寺卿露了面,立马恭恭敬敬折腰道:“大人,这便是那烟雨楼的东家,虞娘。”
大理寺卿掀开衣摆坐在旁边,喝着衙役送上来的热茶,慢悠悠道:“你就是那浪子晏长安的相好?”
此话一出,虞娘立刻就明白了,敢情是晏长安得罪了人,人家找她报复来了。
“大人,莫要听风便是雨,我烟雨楼是什么地方大人也知道,千金买笑的人多了去了,饶是他晏长安在我这里醉过几次春风,也跟那走南闯北的汉子没什么不同,萍水相逢罢了,相好可谈不上。”
“你倒是个牙尖嘴利的,”大理寺卿显然不信这番说辞,“初雪前夜,他杀了本官的舅父贾员外,这笔账可不能不算。”
虞娘冷笑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杀你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