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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五岁,那群手伸太长的乱臣贼子与皇亲宗室已经被她杀得不敢做声。也不会有谁,敢来爬自己的床了。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直到登基。
登基后睡不着觉,不是因为又有谁敢敬献男人过来送死。而是大宣,真的烂透了。
谥号为“荒”的母皇不愧是千古昏君,被她亏空的国库,就算易檀把登基前收到的金银与各方抄家所得全部投进去,也堵不上窟窿。
可没银子已经是至烂开局中最无关紧要的一点了。
女皇无官可用,整个朝堂是卖官制度精挑细选出来的朽木草包窝。
国家无地可种,被地方豪族隐匿鲸吞,土断清丈官员永远有去无回。
春秋无税可收,宗室贵族占据大量免税土地,而地方豪族又擅隐匿田地。
军徭无民可役,失地流民不得不自卖为奴依附侵占她们土地的豪族。
土地一片烂账死账,户籍隐漏混乱。民生基石如此不稳,外敌伺机骚扰狼窥,每每气得易檀半夜吐血。
还好,天不绝大宣,她等来了命中的宰相,九窍玲珑麒麟女。用宰相的话说,是女皇终于在摸了一手烂牌后,加倍叫地主,结果翻开了王炸凑齐了顺子。
只要有宰相监国,楚王再多计谋也翻不了天。这也是易檀能够静下心来养伤的重要原因。
说实话,流落乡野后,排除因伤昏迷的期间,易檀的睡眠倒比在宫中时好得多。且宁晏做出来的山野粗食,也别有一番风味。在养好伤之前,若他都能好好伺候,留他一个全尸也不是不可以。
“我真是胸襟广阔,爱民如女。连他每日揩油,我都能从轻发落。”
这样一想,易檀一贯批判宁晏的眼光都缓和稍许。晃眼觉得,这村夫不施粉黛,本真模样倒也算得上浅秀轻致。
尤其一双眼睛,称其为明眸善睐也不为过。
好似不属于那张矍瘦淡薄的脸,也不属于这片莽荒的山野。若拟,是另一方高台的琼露入睫,才能供养出来的清亮神烁。
故以村夫标准,他姿色还算尚可。
只是他不会打扮,家里又穷得从无脂粉与簪钗,还总着女人衣衫。
之前易檀以为他孝顺,才穿去世母亲的衣衫时刻缅怀。
现在,看宁晏在家总习惯穿着露颈露臂的坎肩,抬手动作或弯腰低头时,还能看到胸前两点……
呵呵,总之易檀是反应过来了。
这村夫,就是想露肉诱惑自己。
她一生也是经历过百八十个顶尖美男引诱的。那些专业宠侍皓腕一抬,纤指轻拂,若隐肌理若现羞红,皆在细微处着浓墨。
哪像这般朴实粗暴又处处见鄙陋的诱惑力……
真的很难顶。
“阿嚏!”
竹筒飞毫入鼻,宁晏打了个喷嚏。他浑身一个激灵,觉得天气虽热,但原主的身子底子薄,穿这么少,还是有点凉。
宁晏把砍好的竹节筒和剩下的空竹筒分列左右。
上下都有竹节的密封筒,钻一个缺口,用来装藿香水,卖两文一筒。空竹筒稍短,可以塞住两头做竹筒饭,饭熟后中间插一根竹签,卖三文一根。
看宁晏将竹筒和杂粮泡着,易檀想他不会让自己啃竹子吧?
宁晏笑王姐真是大小姐,连竹筒饭都不曾吃过。他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只需携带干粮,沿途劈竹筒做饭,不用锅,饭做得又香又方便。
宁晏给她讲了自己的商业计划,王姐略一思考便给出了更好的实施细则。
“既然要做,你应该做三个口味。甜口、咸口、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