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客人坐下。
宁晏要来纸笔,画出他要的银针样式,让掌柜备注好不同型号长度各几根。
银楼的师傅们还是第一次接触到有客人定制银针,也不用来穿针引线,只听了客人交待,要打得很细,工艺考究。
“工钱不是问题。若能做,先付定,三日后我再来拿。”
和银楼掌柜谈好交易,花了三两银子工费定制四十九根银针,银针耗银另算。
要是往日,宁晏肯定心疼。当初宁三不过花了三两银子,就能把原主逼死。
现在不同,宁少侠凭自己的身体赚钱,劈叉都能入账,提气。
宁晏又去了趟医馆,准备给王姐买一些补血气的药。
虽说他现在有银子傍身,不在乎那点人丁税,照顾王姐反而亏空得快。但宁少侠岂是那种强卖强嫁后又过河拆桥之辈?
以王姐伤势和失忆的遭遇,若没人看顾,别说病死,她都能把自己饿死。
何况成亲的时候他还对着婚书发过誓,说要投桃报李,便绝无反悔。
待将王姐身子养好,或她家人寻来,再提分别不迟。
现在,只需照顾好她,大丈夫方能问心无愧。
然而宁晏跑了好几家医馆,都说没补血的药。
直到在某家医馆,遇见一个曾经在他手里买过草药的小学徒,她才悄悄告诉宁晏缘由。
最近上面来了一群官差,吩咐医馆外伤药、补血补身子的药,一概不能卖。
宁晏皱眉,如今外面那么多受了灾的流民,天气又炎热,他们本就或伤或亏空,医馆不卖药,这不是变相杀人吗?
学徒也是愤慨,说那有什么法子,都是上面大官的意思,整个楚州都如此,县令也没辙。
没有家的流民还能怎么着?草一般的命,伤了就忍着吧。
荒谬!这群狗官谋害的不是这个镇的几千流民,是把数万甚至更多的性命放在火上烤了。
要是在原来的世界,宁晏早就提刀杀狗官了。杀了狗官,皇帝还得赏他银钱,封他牌匾。
但这个世界,他只是宁厌,更不认识皇帝。
想来如今大宣的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苛捐杂税无比多,洪水来了不见赈灾,打仗全吃败仗,还放任官员草菅百姓。
真是文不成武不就,摊上这样的女皇,大宣要完。
宁晏抱着一摞书一路腹诽,忽听见一个书店小二在小声招呼他:“这位书生,买书吗?大人看的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本店新到了一批避火图,要不要看看?”
“什么图?”
“哦,没什么图。”
听了声音才知道认错性别,小二赶紧摇头。这种大人看的书,女人才能买,男人是不敢买的。
但宁晏已经听到了。应该就是他想的那种图。
那种——无论哪个世界,都喜闻乐见的图。
宁晏在书店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