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闪闪,笼着微光。 说是守岁,傅暝仍是带了些劄子过来,此刻正在一本本翻看着,听见沈婉婉在一旁聒噪,面无表情地侧过脸看向她, 目光正巧路过踏入明间的莫念秋,正色看了过去, 她今日赤红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三千青丝挽起,插一朵红梅簪花,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墙角一树傲骨腊梅,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立则遗世独立,行则步态柔美。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大抵如此。 莫念秋眼睫微颤,也向傅瞑看过来,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像花蕊上跳动的两颗露珠儿,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澄明透亮的气质,旁人心里最深沉隐秘的欲念好似都逃不过。 无端的,掌心有些微痒。 傅瞑轻咳了声,沉容敛目地移开视线,屋外大雪初融,梅花却不停歇地映雪绽放,今日之景配今日之人,相得益彰。 傅暝前前后后的神情变化全数落在沈婉婉眼里,她面不改色,手势未收,偏过头来,用不消减的柔媚嗓音,对莫念秋说道, “呦,姐姐真美,精装打扮了那么久,让我们好等。” 望见莫念秋的目光停在她坐的位置上,恍然讶声,“姐姐你瞧瞧我,真是失了规矩,坐了不该坐的地方。” 话虽如此说,她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在等莫念秋大度地让给她坐。 她不是喜欢在太子面前装大度嘛!沈婉婉便给她这个机会! 莫念秋微微一笑,“郭夫人不愧是名门出身,既然知道做了不该坐的地方,便起来吧!” 沈婉婉听了,心里一趔趄,莫念秋怎么又不按常理出牌! 面上不显,气得肚子疼。 心涟更解气了,等不及得要上前将沈婉婉一把薅起来,叉出门外。 莫念秋拦住她,微微一笑,“劳烦郭夫人身边的秦嬷嬷搀她起身。我下面的人手下不知轻重,唯恐唐突了郭夫人。” 秦嬷嬷眼露精光,愤懑地瞪了莫念秋一眼,看着她柔柔弱弱一个乡野丫头,竟然行事如此周到谨慎。 心道这人不好惹,得从长计议。 遂伸手搀扶着沈婉婉,沈婉婉气不过,掐着椅子把手不愿起来,秦嬷嬷耳语安慰道,“娘子,咱们来日方长,今日之事咱不占理,僵起来在太子面前不好看。” 沈婉婉偷偷瞟了傅暝一眼,见他不知何时将手里的劄子放下了,脸色冷了几分。 她轻轻松了手,就着秦嬷嬷的力量笑着起身走开,“表哥,您瞧瞧姐姐,千娇百媚的人儿,竟是个如此正经的,我不过是一片玩心,恼得姐姐又误会了。” 笑得妩媚多姿从傅瞑右手侧走到左边,紧挨着傅瞑下首坐下,火辣辣的目光一寸寸搜刮撩拨着他, 一分都未曾落在傅瞑眼中,他此时视线正凝在莫念秋身上,待她坐下,攥了攥手,说起正事, “明日元日宫宴你第一次参加,别的不用管,跟紧我,我会提醒你。” “是。”莫念秋淡声应道。 她记得上一世的元日宫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规矩多了些,试问,谁会在这样一个举国来贺、兴高采烈的节日里,自找不痛快呢!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