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还特意离那沓纸远远的,以免冰霜融化沾湿纸沿。
笔声沙沙作响,黎珣头也不抬,边写边问:“是不是该申请大学了?”
盛栀夏转过身去,没骨头似的倒在对方床上,闭上眼睛优哉游哉:“着什么急。”
黎珣似乎不满于这个态度,笔尖划纸的动静大了些:“转眼快六月了,自己注意时间,早点把SAT考了。”
盛栀夏慢慢睁眼,轻声感慨:“珣姐,你真的好像我的老母亲。”
黎珣短促地笑,略显无奈:“这话阿姨听了怎么想?”
“不知道。”盛栀夏说,“我一出生她就不在了。”
黎珣一时哑然,过了片刻又平静道:“没听你说过。”
盛栀夏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看着灯旁环绕的扇叶,慵懒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好说的。”
黎珣没再继续话题,回头看她一眼,很快又转回去,笔头敲敲那碗冰淇淋:“买这么大份,给你留一半?”
“不用,你知道我不爱吃甜。”
盛栀夏又在床上躺了会儿,手臂懒洋洋张开,掌心向上,正好托住一片阳光。
黎珣租的是芬威区靠北的中档公寓,带着她一起住;四层、两居室,位置和采光都很好,醒来就能看见红墙衬蓝天。
今天天气不错,她思衬片刻,起身,回头拍两下床单给它扯平整。
弄完又走到落地镜前站定,两手抬起来将长发随意向后捋,两三下扎成一个马尾。
初夏的衣服随便搭,怎么舒服怎么来,加上她对湿热比较敏感,别人穿长袖的时候她已经换了吊带和短裙,再配一双经典高帮帆布。
黎珣偏过头看她一眼,发觉本质出众者无须过多修饰,简约也足以让人过目难忘。
之前送过她一件极具设计感的抹胸小黑裙,挺有看头,但她说没什么值得展示的场合,于是没穿第二次。
盛栀夏绑好头发,又弯下腰多系一道鞋带。
黎珣已经习惯她的日常,提前叮嘱:“别拍太久,早点回来。”
盛栀夏直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一手撑在门边开玩笑:“万一有艳遇,就不能早点回来了。”
“那我作为你的老母亲,会打断你的腿。”黎珣不像开玩笑。
“好吧。”盛栀夏转身往外走,准备上房揭瓦似的,“看你舍不舍得了。”
...
公寓离查尔斯河不算远,盛栀夏戴一边耳机,拎着相机一路步行至河岸,像往常一样,看见有意思的就拍下来。
听歌没法专注,最后她收起耳机放进裙兜,全心摄影。
在河里浮水的鸭子扯自己的毛玩儿,有个骑行而过的人车前系着一束花,草丛附近还有两只黑猫打架,毛都挠飞了,于是她停在附近观摩,差点被误伤。
那两只猫打了很久,最后可能累了,彼此哈完最后一口气,骂骂咧咧分开了。
感觉附近也没什么新奇事物,她从裙兜拿出手机看一眼,下午五点多,时间还充裕,于是乘坐有轨去往河对岸。
绿线依旧慢悠悠,盛栀夏后背靠着座椅,垂眸翻看照片。
进她取景框的不是自然景就是动物,一直没有人像。
起初她想拍黎珣,但对方一脸超模相却不爱上镜,拒绝她好几次,后来她也没什么兴趣拍人像了,因为缺少满意的素材。
照片翻到一半,盛栀夏视线一晃,这才发现身边坐了个人。
是一个男青年,身材挺壮实,戴顶鸭舌帽,一嘴络腮胡。
两人短暂地对上视线,络腮胡笑了一下,目光往下移,意味深长地盯着她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