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忍着笑继续道:“柳逸然还没过继,就敢如此对待娘的爱物,等过继了,又能有多少孝心呢?我不过说了两句,他便疾言厉色,口出威胁,日后又会如何对我呢?这样的嗣子过继来做什么,难道只为日后家业有人继承吗?”
柳长海豁然而起:“侄女慎言!”
“大伯我说得不对吗?”柳望舒笑吟吟地看着黑着脸的柳长海。
老太太拄着拐杖敲了敲地板,不满道:“老二,你看你养的好女儿,哪有晚辈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不管是老太太还是柳长海,心里都明白,过继这一出并不是为了什么日后有人给夫妻二人养老送终,而是为了柳长淮为官积累下的人脉关系以及柳夫人的巨额嫁妆。
柳望舒只是个丫头片子,迟早要到别人家去的,老大两口子却偏偏将这丫头宠得跟宝贝似的。
不用说,这些东西以后肯定都是要给这丫头带到婆家去的。
可是凭什么呢,这些东西进了柳家的门,就该属于柳家,怎么能便宜外人呢。
在柳长海的提醒下,老太太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他们打着为柳长淮好的名义要他过继。
肥肉就是烂也只能烂在柳家这口锅里。
却不想柳望舒直接将遮羞布给掀开了。
柳长淮探究的目光在老太太与柳长海的身上来回打转,并不接话。
二人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
柳长淮的心情尤其复杂,他知道老太太向来偏心柳长海,往日里他给的奉养没少贴补给柳长海,但给了老太太的就是她的,她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惹得老人家不开心。
老太太提出过继时,他虽然不赞同,但也感念她一片慈母心,没想到,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帮柳长海算计他。
这时候的柳夫人却很平静,她伸出纤细的指尖在女儿额上点了点,嗔道:“我和你爹这辈子就你这一个女儿,什么家业不家业的,都是你的,等你出嫁了,我和你爹要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
“弟妹你是糊涂了吧,”柳海瞪大了眼睛望着过来,“哪有把家业给女儿的?”
柳母:“我和你大哥就望舒一个孩子,不给她给谁,男也好女也好,都是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手心是肉,手背难道就不是肉了?”
柳海答得理所应当:“儿子是儿子,女儿是女儿,怎么能一样。”
柳老太太心里不大得劲,觉得柳夫人这话是在说她偏心老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像满腔的怒火也终于找到发泄口:“都是你在背后弄鬼,老大才越来越忤逆不孝,不听我这个当娘的话,我当初不该让你这个丧门星进门,这么多年,生不出儿子来,还把持着老大不让他纳小,你这是想老二一脉就此绝后啊!”
噼里啪啦一通话,柳母还未如何,柳长淮先受不了了。
“当初是我执意要娶她,也是我不肯纳妾,与月娘有什么关系。”柳长淮决定今天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个清楚明白。
“娘你之前说要从大哥膝下过继一个孩子给我,如今看来,倒是不用了,我与夫人此生只有望舒一个孩子!”
柳长海失望地跌坐回椅子上。
老太太家扶着手杖将地板敲得咚咚直响,正要开口说话,就听柳长淮继续说道:“我当初求娶夫人时答应过岳丈,此生绝不纳妾,君子岂能背弃誓言,婚后我与夫人只有一女,说明天意如此,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过继一事,上天注定我这一生没有儿子,倒也不必强求,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柳老太太气得手发抖:“好